☆、r 10 vivaldi
他躲在岩石后面,躲在树干后面,蹲在在宽大的叶面下。他扯断了藤蔓,又被绊倒几次(嘴唇上带着湿润的泥土而指缝里塞满了泥)。他奔向那个已经不安全的山洞——维瓦尔第还在那儿。
奥利弗在被一条蛇吓到在地时,顺着一个小山坡的斜度翻滚而下,他的背撞到了一颗小树。他扶树而立,视野投向前方的森林和大地,遇见重重叠叠的影子,谜一样的影子。
山洞已经被法尔斯的雇佣兵扫荡,奥利弗应该考虑到这一点,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返回到斯莱德的身边,从长计议。奥利弗拔出自己的腿,向右——另一个方向,迈出一步,再走了一步,他又看了看山洞位置的方向。他还是背离山洞的位置而去。
但他并没有走到多远,从胃而扩散的无力感在席卷他全身,一种无力的虚脱感,他的力量都被吸入胃中。他停下了脚步,脸色苍白,抬头眯着眼睛看向前方的人影在光斑之下:“vivaldi……”他捂着肚子踉跄着跑了上去给了它一拳。
而人鱼扭回了脸(已擦破的嘴唇和流血的鼻),它抓住奥利弗的手臂:“run.”奥利弗会意而和它消失在阳光的照耀之中。他们身后的声音仓促而凌乱,人数不少。
起风了,风的触角拨乱了任何一片安静的树叶和昆虫,除了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奥利弗很难分辨出别的声音。而此时,突兀的声音窜起,飞鸟四惊,逃出绿海,一股硝烟味又被风吹散——他们开枪了,但也仅仅是一发。
奥利弗突然踩空,他和维瓦尔第在突如其来的慌乱中摔痛了后背,奥利弗和它纷纷落地。奥利弗呻yin着缓慢地支起了上身,他睁开紧闭的双眼,看向上面,上面的井一般的出口被草木掩映着,而脚步声已经远去。他咬着牙齿揉着后背,而余光瞥见维瓦尔第时,他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靠着凹凸不平的墙面,胸口急促膨胀着。
“我以为我可以相信你。”奥利弗把话砸了下来,“我以为我可以相信你!”他紧抿着嘴把武器狠狠摔在地面上。
维瓦尔第看见他摇了摇头,脏兮兮的双手又捂着脸,扯着头发,他恨不能再揍它几拳。奥利弗冲着它走来,他紧紧攥住了它的衬衫。
他的声音在颤抖了:“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没等维瓦尔第回答,奥利弗已经捂着嘴、蹲在一旁,干呕(吐得差不多了)。
阳光被层层树叶吞噬,而达不到地下的陷阱,地下阴沉沉而湿漉漉。
维瓦尔第伸出双手拖着他的双肩,让他坐在一块岩石上。
“离我远点……”他又捏住了自己的胃。
维瓦尔第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腕放在自己身上,它的另一只手(惨白地惊人),枕在奥利弗的后颈。口中默无声息地念着什么,嘴唇像波浪一样柔动,而岩石和风和那些掩映着的植物都听不见这些声音,那些企图偷听的动物也听不见这些声音。奥利弗的眼神像被放在水缸里的火烫钢板,迅速冷却。
他看着维瓦尔第的眼,他又闭上了眼睛,那瞬间的注视一直留在黑暗之中。奥利弗留意着似乎从云端降临的天籁,脉搏缓缓跳动。枕在手上的头颅微微一偏,发丝轻柔地滑在耳畔旁。
他醒时,只是睁开了眼睛,手指也好,肌肉和神经也好,柔软得像棉花,他愿意再闭上眼睛,却暗暗调动了其他感官:隐隐可闻兔子在叶间走动的声音,鸟在苔藓上扑腾着翅膀,突然消失在树上的巢穴中,隐藏其中的虫子吱吱叫着。晚风拜访而过,留下了一片长长的叶子,缓缓落地。
他怔怔地看着睡一旁的维瓦尔第,它垂着头睡觉,头发遮掩了它脸颊,双手整齐地放在腿上。他像刚入世的婴儿,还没有任何准备地到来,醒来,大脑一片空白,他很难去整理脑袋里的思绪。
对,
他,奥利弗奎恩
维瓦尔第……
这个,
不是……
西娅?
西娅?
是莎拉,是莎拉?……
不对,你.,维瓦尔第……你?
船?或者是海水或者是海水或者是海水或者是海水或者是海水或者是海水或者是无边无际的海水或者是吞噬星月吞噬昼夜的海水或者是地平线倾斜且海水倾泻而下……一切倾斜一切倾斜一切正在颠倒,星星从夜空滑落……
有一点火花,忽暗忽明,从天空掉进他的脑袋。
——吃人。
奥利弗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是怔怔看着熟睡的维瓦尔第。他又看了看自己的五指,不听使唤。他开始思考怎么从这里出去,到上面去。他环顾四周,除了光秃秃的石头,就是一点点在苟且偷生偷窃喘息的苔藓,一点点的希望苟且偷生着……
作者有话要说:
☆、r 11 r
以狭小的井口偷窥着外面的日和月,天色由暗转明由明转暗。井里湿漉漉的,且也无言以对。
上面掉些泥土,奥利弗隐隐听见些沉重的脚步声,离洞口,离他们很近。他清醒了,并且站起来,突然发现一条绳子的一端被抛下洞口。奥利弗叫醒了维瓦尔第,他攀着绳子,双脚蹬着石壁而上。
他拨开了掩映着洞口的草叶,一只手终于抓住了泥土,有另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辅助他,帮他拉到了地面上。他弯着腰喘息,抬头看,原来是斯莱德威尔森,和沙朵。他笑起来,正要说话,斯莱德一个手势和一个眼神切断了他的语言传输。接着维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