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都这么累,现在还想拯救世界吗,小超人?”韩卓笑着停住脚步,在他面前微微蹲下,“上来。”
“……不要了不要了。”白曦先是愣了愣,然后赶紧摆手,“这怎么好意思,我没问题。”
“后半夜会越来越凉。”韩卓皱眉,“你会感冒。”
白曦摇头:“不会的,我完全不冷。”
“真的不要背?”韩卓又问了一次。
白曦依旧坚持。
“好吧。”韩卓站直身体,又冲他勾勾手指。
“什么?”白曦配合地凑上前,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结果韩先生单手只一揽,就把他轻松抱了起来,然后架在臂弯大步向外走去。
“喂喂!”白曦受惊不浅,“你快放我下来。”
韩卓嘴角一弯,却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的手臂如同一道铁箍,任凭怀里的人耗尽全部力气,也没能成功挣脱。
“你这人简直……变态大力怪。”白曦扯住他的头发。
“别闹。”韩卓用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背,“要掉下去了。”
“等等等等!”白曦突然捂住他的嘴。
“嗯?”韩卓不解。
“好像有人,你有没有听到?”白曦压低声音。
韩卓仔细听了许久,耳边也只有风在呜咽,于是他摇了摇头,问:“你听见什么了?”
“没有吗?刚刚好像有人在哭。”白曦迟疑着说完这句话,却又觉得有些瘆得慌,于是呸呸道,“大概是风吧,我们快点走。”
韩卓笑笑,继续带着他走向出口。
围墙不起眼处,几只摄像头正在悄无声息追随热源转动,红色的黯淡光晕,像是一双又一双漂浮在夜色中的眼睛,诡异的,血腥的。
……
这晚等两人到家时,已经接近清晨四点,白曦洗完澡后倒头就睡,直到吃午饭才自然醒,来不及洗脸刷牙,就先给刘春春打电话,充分表达出了朋友间应有的爱和关怀。
“我我我……感觉还可以。”刘春春声音带着明显哭腔,听起来十分惊慌,“就是家里爱马仕的盘子到处乱飞,我害怕。”
白曦打着呵欠说:“再见。”
刘春春丢掉手机,张开双臂抱住了迎面飞来的茶壶,刚手忙脚乱放回原位,就又“嗖嗖”飞来一把调羹,后面还跟着咣当咣当的糖罐。
这般兵荒马乱,全是因为王先生正在享用午餐。
在经历过身份暴露的最初焦虑后,他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并且懒得再做任何掩饰,于是刘春春就被迫观赏了会飞的浴袍,会飞的咖啡机,会飞的盘子,会飞的所有事,并且还在同一个小时内,连续被十八把调羹悲惨地打中头。
王远辰单手撑住脑袋,另一只手端着没有小勺的咖啡杯,面无表情地说:“挡路。”
刘春春心力交瘁弱弱抗议,外星友人也要讲究基本法,至少给我一点适应的时间。
王先生倒是心情很好,他勾勾手指,又在客厅的茶几上洒下了一把漂亮的宝石,“哗啦啦”四下溅落,像是落了一场璀璨而又华丽的星辰雨。
刘春春来迟一步阻拦不及,只好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发生,并且认命地蹲在地毯上,老眼昏花捡钻石,辛苦宛若正在炉灰里刨豆的辛德瑞拉。
“不捡不行啊。”他哭着打电话给韩卓,“咯脚。”
白曦在旁边端着冰淇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也不管管白哥!”刘春春悲愤谴责。
“大概不行。”韩先生看了眼手表,态度良好地解释,“现在还不到六点半,白总依旧是我的老板,我没有权利管他。”
刘春春胸闷:“现在是六点二十九。”
“差一分钟也不行。”韩卓挂断电话,秒针也刚好和12重叠,于是他说,“ok,现在可以了,最近天气太冷,以后少吃冰淇淋。”
“是,韩老师!”白曦挖了最后一勺,“晚上叫外卖吧,我得加班。”
“回去工作好不好?”韩卓合上他的电脑,“今晚又有寒流,午夜会非常冷。”
“是吗?”白曦没有多想,既然听他这么说,也很爽快就答应下来,抱着文件回家加班喝鸡汤。
别墅里灯火昏黄,李阿姨端着毛线筐,一边看白曦吃饭一边教育,钱是赚不完的,还是身体健康最要紧,天天加班加班,亚健康晓得伐,上过新闻联播的。
“晓得晓得。”白曦最会哄她,一边唏哩呼噜吃饭,一边点头如捣蒜,“我以后一定注意。”
“这样才听话。”李阿姨果然很满意,又问,“韩先生呢?”
“出去了。”白曦啃着鸡腿,“要去找个朋友。”他这句话说得含糊,只想快点敷衍过去,其实韩卓是说要去七叶路的酒吧,为了赵小娟的事。
但李阿姨只是随口说:“哦。”
爱去哪里去哪里。
完全没有兴趣。
……
一辆出租车稳稳停在写字楼附近,韩卓递给司机一百块,看起来很匆忙。
他其实是打算再去垃圾场看看。
根据资料显示,那里原本是个小镇,后来因为电子元件厂带来的环境污染,导致居民集体搬迁,十水镇也就成了十水垃圾场。
昨晚白曦听到的哭声并没有错,那声呜咽夹杂在风里,清晰可辨。其实不用去猜,韩卓已经能估计出声音是从何而来,但他还是决定亲自来求证,找出这家隐蔽研究所背后的势力,是施天的地下仓库、吴子刚的第三实验室,又或者是其它什么。
周围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