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笛大骇,漂亮的眼睛圆睁,惊恐地看着那飞虫越飞越近。
其余三人见状,也顺着慕容笛视线去看,瞥见那飞虫之后,也是各自一惊。
飞虫来了,邓吉却没有来。
几乎是同一瞬,自上层的入口处隐约传来血腥的搏斗声,竟是守在入口的远烈帮人手已与阳灵教人交手起来,而这其间距四人进入阳灵教总舵还不到半个时辰,显然邓吉已是陷入不测。
四人对视一眼,皆知无路可退,当下加紧步伐,继续顺着甬道一路向下。
蓦地石路一阵陡然地下斜,仿佛转入一个更深的地洞,四人方刚踏入其中,忽得头顶一阵疾风,周遭的笼火尽数灭去,暗洞之中全然漆黑,但听“嗖嗖”破空之声,迎面竟是有数十支箭飞射而来。汪云崇与南叠枫挡在最先,身后慕容笛全然不会武功,列潇云中毒之后撑到如此已是内力耗尽,当下不及多想,抽出方才自那几个守卫身上搜来的佩剑,凭着利刃破空的声息一连挡去十余支飞箭,但那飞箭却似永无竭尽一般连出不穷,但听兵刃交接的撞击声接连不断,两人又再挡去十余支。
列潇云气力不济,只能暂且避在汪、南二人身后,当下干脆全然交由那两人,不去挡那飞箭,就地坐了下来闭上双眼细辨那飞箭来处。
他虽是中毒内劲虚渺,但到底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暗器第一高手,凝神听了片刻,忽得睁开眼,向汪云崇道:“汪兄,西北乾位有锁环催动之响,你试上一试。”
汪云崇闻言,立时道:“枫,你先撑一下。”
南叠枫足尖一点,闪身移过半步挡在汪云崇身前,运起周身护身罡气,一张剑网立时密不透风。
汪云崇在黑暗之中辨了一会儿方位,随即运气至手心,提起方才抵挡飞箭的长剑就向西北方向飞掷而出,长剑穿过箭雨在黑暗之中划出若闪电一般的精芒,汪云崇内功以浑重打底,此时聚气一掷更是挟着周身劲气,长剑虽被几支飞箭所阻,却仍是势如破竹地穿了过去,又猛且狠地“锵”地一声穿破了机关。
箭雨骤停。
南叠枫沉了一下劲气,随即长剑也猛然脱手,向着方才的方向又是一个狠掷,长剑划破黑暗,在方才的机关上再度强撞,顿时听得一声震裂的巨响,西北方向透出一丝明亮的光线,接着一阵轰然之声,竟是不知何处的石门崩塌,整个暗洞顿时一片敞亮。
“啪”、“啪”、“啪”、“啪”。
几声清脆的掌声,光亮适应之后,四人看向西北处明敞的大门,但见倒塌的石门之后竟是一个精雅的宽阔大厅,足足可容两百余人,厅中桌椅顶雕皆是繁华精致,中心处一排玉雕石阶延伸而上,正中一张银制宽椅上斜倚这一人,正似笑非笑地望向四人这方,轻拍手心。
“黎岱渊。”慕容笛上前两步走到最前,漂亮的眸子紧紧盯住座上那人。
黎岱渊看了慕容笛一眼,视线扫向他身后的南叠枫三人,嘴角一挑,道:“我说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来闯总舵,原来是找了如此厉害的靠山。啊,列少帮主我是认得的,这两位不知如何称呼?”
列潇云半眯起了眼睛,道:“黎岱渊,说出来只怕吓死你,这位是百川山庄当今庄主南叠枫,这一位,可是正跟祺王争着天下的禄王爷世子。”
汪云崇横过列潇云一眼。
黎岱渊闻言,眉头挑得老高,道:“啧啧啧,百川山庄庄主,禄王世子……笛贤侄,看来你这副身子倒还有不少厉害人物巴望哪。”
此言一出,堂中站着的三十余教众及几位随行的堂主都哄笑起来,这话语之中摆明便是奚落慕容笛出卖身体换取一众高手鼎助,更有好色之人已然放肆目光在慕容笛腰间上下打量。
慕容笛与列潇云呆得久了,早已视脸皮若无物,明媚一笑,道:“你的身子也有不少人巴望呢,巴望着撕碎剁烂。”
“大胆!”一众教众纷纷出声暴斥。
慕容笛晶亮的眸子一转,眸中狠辣异常,直盯着几个高喊的教众生生地闭了嘴。
“黎岱渊,少跟我磨嘴皮子,”列潇云道,“邓吉在哪里?”
黎岱渊正坐在宽衣之中悠然非常,伸手一招,便有两名教徒自一边的暗门之中推出一人,正是邓吉。
四人看到邓吉,都是一惊。
只见邓吉脸色是一片诡异的紫红,臂上肩上有三四处剑伤,更可怖的是,他周身自下而上紧紧缠绕着一只白色金纹的巨蟒,不断吞吐着血红信子,随时都有可能将邓吉一口吞下。
邓吉看到慕容笛,神色是少有的一片慌乱:“少主,你快走!”
“嗟,”黎岱渊蔑笑了一声,道:“你算哪门子的少主?阳灵教中从来都是能者上位,从无子承父业之说,你可是第一个敢如此自称的。”
“阳灵教中也从未出过弑主篡权之人,你也是第一个。”慕容笛再近前两步,惹得黎岱渊座下的两个香主登时一凛,挡了过来。
黎岱渊一声令下,立时方才自那门口拦下一道密织的铁栏,栏上蜿蜒而布着六七条毒蛇。黎岱渊笑道:“两位香主不必紧张,前后无路,纵使身手再高也是无计可施。何况,慕容笛,邓吉追随你这么多年,你忍心看着他在你面前就这么被一口吞掉?”
“少主,不要听这厮胡言!”邓吉挣了一下,却蓦然被那巨蟒缠得更紧,“哇”得吐了一大口鲜血。
趁着两人言语交锋,列潇云凑在南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