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晚,百川山庄一片笼火通亮,八方宾客已尽数携礼入庄,只待第二日庆典。
列潇云自硕大的浴桶中一脚跨出,清透的水珠顺着健壮的肌理盈盈滑落,被一块白色的布巾随意地一抹,仍留下少许水痕将干未干,衬得那因常年出船而晒得有些麦色的皮肤上愈发有些轻狂的味道。
“哼。”
背后一声轻哼将让列潇云神清气爽系衣带的动作一滞,勾起嘴角的一边,眼带邪魅地向后望去。
慕容笛斜靠在浴桶中,蒸蒸而起的水汽映得他颊上未退的潮红更加鲜明,白皙的皮肤在水汽下竟有些透明的错觉。
慕容笛浑身半点力气也无,只剩一对漂亮的眼睛还能使出颜色,向着看过来的列潇云一个斜瞪,移开目光去。
斜斜的眼风递来,秀美惑人的脸上犹自带着温存过后的倦怠和蒸汽弥散的潮湿,列潇云为这酥入骨髓的媚勾得心中一晃,走过去伸出右手托起人的下颌,笑道:“闹什么脾气?”
不轻不重地力道固住自己的下颌,明明紧得让人扭不过头去,却偏偏一丝痛感也无。慕容笛倒也不挣,微垂着眼睛,乏得连抬眼再瞪他一眼的力气也没了,任由列潇云的指尖肆意轻薄自己颈边颊侧的肌肤,道:“舒服够了?”
列潇云手上的动作一顿,侧头想了想,道:“还好。”
慕容笛漂亮的嘴角微微一抽———这个混蛋,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居然说“还好”!
“够了就去做事,”慕容笛勉励抬起一只手,扒拉掉列潇云松开力道的手指,道:“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列潇云俯下身,凑在他耳畔,双唇在他犹自湿漉漉的鬓发上轻蹭,笑得理所当然:“在等美人出浴啊。”
得寸进尺哪,真是得寸进尺……
慕容笛白了他一眼,忽得自木桶中直身站了起来,哗哗啦啦地四溅了一地的水,然后就这么赤身露体地从木桶中跨了出去,大大咧咧地经过列潇云身边,取过白色的布巾胡乱地抹了一遍,就势穿衣起来。
尽管这个出浴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轻缓,甚至还有些胡乱和莽撞,但是……还是媚得不行。
列潇云眯着眼睛扫视着慕容笛纤瘦的身子,看着白皙之中带着粉润色珠光的皮肤被上好的细软布料一层层地围住,懒懒道:“你就这么确定邓吉能在亥时之前把东西拿来?”
慕容笛转过身来,冲列潇云张开双臂,向自己腰间半垂着的腰带努了努嘴。
列潇云挑眉一笑,伸出手绕过慕容笛的腰,将那条描金绣带仔仔细细地围在那纤细的腰肢上,末了微微眯了眯眼,双手就着那条精致的绣带摩挲着同样精致的腰线。
慕容笛任他的双手流连在自己腰间,右手细长的指尖抚上列潇云轮廓分明的脸,道:“朱松起,是邓吉同母异父的哥哥。”
列潇云游走在慕容笛腰上的手微微一顿,又顺着方才的路线接着轻薄起来。
朱松起是阳灵教风溏掌权时期的左护法,与慕容笛的父亲慕容凡敷并为阳灵教权位仅次于风溏的两大人物。
朱松起与慕容凡敷都对风溏忠心不二,自然也是黎岱渊夺权时必除的障碍之一。
而与慕容凡敷被下恨生蛊后又被碎尸焚烧相比,朱松起的死法简直要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一剑穿心,对方直截了当地截断心脉,干净利落。
“邓吉因母亲出身是邓家婢子,加上之前曾经嫁过人,自小就被父亲家族嫌鄙,幼时都是被打骂大的,”慕容笛描绘着列潇云英朗的五官,道:“八岁的时候,大他六岁的朱松起入阳灵教,把这对母子从邓家带走,亲手抚养邓吉成人,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邓吉脱开被欺压的日子,习武起来的。”顿了一顿,又道:“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当年杀了朱松起的人落到邓吉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列潇云借着手上的便利,将慕容笛按近自己,道:“你还是头回跟我说起邓吉的事。”
“你也没问过我,”两人靠得太紧,彼此之间交换的气息都被放大得如此鲜明,慕容笛横了他一眼,道:“况且,你会关心这种事么。”
列潇云哈哈大笑:“小笛,你真是太招人喜欢了。”说着按住慕容笛的脑后,双唇凑了过去,一口含住慕容笛润红的唇。
喉间胸间的空气全被毫不客气地掠夺而去,慕容笛抵在列潇云的双手使劲地想将列潇云推开,却无奈自己几乎全然不懂武功的力道与列潇云这等高手的劲力之间相差得实在太远,一来二去之下,只得由着霸道地将自己吻了个彻底。
身体刚刚被这个人蛮横地侵占过,加之暖热蒸腾的温水作用,慕容笛脚下尚自浮软,此时又被列潇云这么抓着狠狠地亲了一通,慕容笛好容易聚起来的力气又尽数散了去,整个人瘫软在列潇云怀里,轻轻喘着气。
列潇云倒也没再说话,心满意足地抱着慕容笛挨上到一边的竹椅,让慕容笛坐在自己膝上,伸出舌尖轻轻摩挲他细嫩的耳垂。
慕容笛忍无可忍,一边有气无力地推他,一边道:“列潇云……”
“嗯?”绵软无力的声音非但一丝威慑也无,反而让列潇云笑意更深,自喉间发出一声回应,便即开始继续轻薄。
“列潇云,你够了……”慕容笛转过身,漂亮的眼睛瞪了起来,眸中愠光微闪,已然是带上了怒意。
“怎么算够?”列潇云老早把这使毒的小祖宗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