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炽陌接过,是块绣着春宫图的帕子,疑惑宣瑾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宣瑾一向厌恶。
宣瑾道:“前几日在婉梨院捡到。”
这么私密的东西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捡到,而且还是被宣瑾捡到,除非有人故意这么做,夏炽陌直接道:“李婉给你的?”
宣瑾问:“你觉得她想告诉我什么?”
夏炽陌摸着下巴,“胡太医虽然证实了她没有怀孕,但是不代表她没有跟人偷情,不过李婉敢把这块手帕交给你,除非她疯了,否则就是另有所指。”
“看来容家姐妹跟此事脱不了干系。”李婉有没有其他仇家,她不敢肯定,但是跟容盈月的的确确有段恩怨,当年李婉差点死在容盈月手上,而容盈月一直认为夭折的小公主是被李婉所害。
夏炽陌道:“牵连肯定有,就不知在这件事里,她们充当什么角色,只是推波助澜呢,还是整件事根本就是她们一手策划。”
宣瑾没作声,她知道容盈月一向不安分,就如之前离间她跟凛儿的关系一样,这一次拉上无辜之人,不知意欲何为。
离天亮还早,两人刚躺下不久,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一回敲门的是水轻灵,水轻灵递上一封信,道:“边关送来的加急密报。”
夏炽陌一看完,就气愤的拍在桌上。
“出什么事了?”宣瑾问她。
夏炽陌怒道:“北川王那个老匹夫还是反了!”
宣瑾拿起信,果真如夏炽陌所言,原来北川王一直按兵不动,是在秘密招兵买马,筹备军粮,原本还要等上一段日子,摄政王娶太后虽名声不好,但是治国还算有道,老百姓安居乐业,好不容易才过上太平年,谁愿意过起兵造反过那颠沛流离的日子,而北川王这么快有动静,是突然得到鲜卑宇文氏的支持,宇文氏不但提供大量马匹和粮食,还
借给北川王五万铁骑。
“这个老匹夫竟然联合蛮夷欺我族人,绝不容忍!”夏炽陌眼中快要喷出火来,“老匹夫定是答应了好处,否则蛮夷不可能答应得如此爽快。”最大的好处便是割让领地。
宣瑾缓缓道:“若是没猜错,宇文氏如今应该易主了。”
夏炽陌又是一阵心堵,算起来还是她认人不淑放虎归山。
军国大事刻不容缓,夏炽陌立即更衣,带着水轻灵前去兵部部署。
宣瑾自然也没了睡意,打仗的事她帮不上忙,不过她也有事要做,先前有耐心,可以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现在边关告急,她绝不允许后院起火,让夏炽陌分心。
水轻灵已好久未在夏炽陌脸上看到如此肃穆威严之色,自从夏炽陌回到京城,便全副心思都挂在宣瑾身上,除了风花雪月,争风吃醋,仿佛没半点正经事,唯一的正经事就是娶了太后……身为王爷背地里不知被多少人笑话,就连她有时都错觉得以为英雄难过美人关,在太后跟前,夏炽陌哪有半分王爷的威风。
而此刻的夏炽陌,浑身散发出杀气,凌厉的目光所到之处让人不寒而栗,平日喜欢跟她开玩笑的大臣,统统噤声,倒是跟过夏炽陌南征北战的将军,都像水轻灵一样露出欣喜之色,带着他们冲锋陷阵英勇无敌的夏将军又回来了!
“本王要亲自出征。”
一语石破天惊。
夏炽陌是一时起意,方才在宣瑾身边时还没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她决定了,不是意气用事,而是非去不可,北川王拉大旗谋反,摆明是针对她,而夏疏影更是她的叛徒,她若不去,有失军心。
一位文臣连忙道:“王爷三思,朝中大事都需要您来决策,您如何能离朝,再说前线危险,王爷您万金之躯,万万伤不得。”
在座的都是夏炽陌的亲信,另一个文臣附和道:“徐大人所言极是,如今朝中上下看似一片祥和,实则对王爷虎视眈眈者甚多,只怕他们会乘虚而入,对王爷不利,所以王爷您万万去不得。”
又有几个文臣和将军附和,大抵都不同意夏炽陌亲自挂帅。
夏炽陌没表态,问一直没作声的杨泰,“杨将军,若本王让你挂帅,你觉得胜算几成?若本王亲自挂帅,胜算又几成?”
杨泰是夏炽陌最得力的干将之一,不靠父荫,凭着一身武艺和血性在战场上扬名,更难能可贵的是,杨泰非常好学,从一个目不识丁的莽夫到后来熟读兵书能行兵布阵的将军,作为夏炽陌的前锋,犹如一把利刃,直刺敌人要害。
杨泰完全不理会官场上的那套,听夏炽陌问话,立即站出来,身形笔直,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道:“若是让末
将领兵,胜算四成,若是王爷亲自领兵,胜算六成。”
一个说:“你疯了么,王爷亲自出征当然是十成,大获全胜,小小叛军怎能跟王爷相提并论。”
另一个说:“杨将军太过谦逊,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夏炽陌却丝毫没有恼怒之色,还道:“杨将军跟本王所想一样,你倒是说说看,你输在哪一成,而本王又赢在哪一成。”
杨泰依然不卑不亢,“那就恕末将直言了,北川王盘踞北川数十年,盘根错节,实力雄厚,现有宇文氏不遗余力的帮忙,简直如虎添翼,再加上一些散兵游勇,实力不容小觑。”
夏炽陌点头。
杨泰继续道:“而我大楚从成帝始,几十年来战争不断,先是扑灭内乱,再是驱逐蛮夷,虽领土扩大不少,但是亦损兵折将得厉害,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