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吓得整个人粘在原地,张着嘴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魏老爷连忙拥着妻子大喊:“刘三!刘三!”
其实不用他喊,刘三已经冲进来了,他站在刘若霜隔壁轻轻地拉着她的双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刘若霜停下来了。
停下手的刘若霜满脸泪水,梳好的发冠乱成一团,她捂着脸,低声地啜泣着。
“怎么回事?”魏老爷低沉的声音响起,双眼紧紧地盯着刘三。
整个怜苑只有一个下人,魏夫人和魏老爷不喜欢,但是魏公子除了刘三又不肯让别的人进来。
“老爷问的是。。。?”刘三小心翼翼地问。
魏老爷冷笑一声:“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你刚才跟她说了什么?”
刘三低着头弯着腰道:“小的也不知道少夫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魏夫人还是看着呆若木鸡的刘若霜,泪水从她捂着脸的指缝中流出:“你刚才跟她说了什么?”
“小的。。。”刘三刚想回答,却被刘若霜一声尖叫打断了。
“好痛!好痛啊!!!”刘若霜痛苦地急喘着气,两只手紧紧地揪着手里的衣服。
魏夫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不顾仪态地快步走上去,只见刘若霜坐着的床有一滩水渍,慢慢地扩散开来,中间还夹带丝丝血红。
生过孩子的魏夫人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她拉住刘若霜的双手对着刘三大叫:“去!去找接生婆!!!”
吩咐完刘三,她又面向一脸惊愕的魏老爷:“老爷!去把昭儿叫回来!!”
魏公子回来的时候,全府上下的人几乎都聚集在怜苑主房的门口,里面传来阵阵凄惨的叫声,魏公子站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间佣人房。
外面一团乱哄哄的。有女人的惨叫,接生婆急切的话语,魏夫人踱来踱去的脚步声,有魏老爷的叹息声,魏公子也许是最安静的人了。
佣人房里摆放着日常用品,里面有活人的气息比主房里多,看上去这里应该是一直住着人。
魏公子叹息一声,转身走到窄窄的单人床旁,蹲下,俯□子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盒子。
镂金的雕刻,里面是沉香木做成的小盒子,不大,只有一个巴掌大。
把盒子放在桌子上,魏公子拿出两个白瓷杯子,一只放在自己面前,一只放在盒子前面,给两只杯子都倒满了水,魏公子幽幽地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
“小六子啊。。。。”
笑着,一饮而尽。
“我们来拜堂好不好?”
没有回应。
外面的喧嚣好像渐渐地趋于平静,但是魏公子都没有听到,他的世界安静一片,仿佛只剩下面前那个安静的镂金盒子。
魏老爷和魏夫人刚跑进房就看到这一幕。
魏夫人一时怒从心起,抓起魏公子面前的镂金盒子,一把摔到地上。
盒子这一摔,盖子打开了,从里面掉出了一块白白黄黄跟手指差不多粗跟拇指差不多长的东西。
“你夫人难产死了啊!你还在这里喝水!”魏夫人眼眶红红的,抬起穿着精致的绣花鞋的脚就要踏上那块从盒子里掉出来的东西。
魏公子眼睛一眯,冲过去把东西从魏夫人脚底下抢了过来,宝贝地放在心口擦了又擦,温柔地对着它吹着气:“小六子。。。痛吗?”
听到这句话,魏夫人更加生气,整个身子不停地颤抖起来:“你你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你夫人,难,产,死,了!你难道都不伤心吗?你冷血的吗?”
魏公子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似地把那块东西揣进怀里,然后稍稍地转了转头,看向魏夫人,刚才的温柔已经不复存在,尽管依然微笑着,却更像是冷笑,眼中闪烁着狠戾:“哦。”
听到这个字,魏夫人觉得自己快要晕厥了,她颤抖着,伸出涂着漂亮的鲜红的指甲油的手指着魏公子:“你冷血的吗?你为什么不伤心啊?那是你夫人啊!!”
魏公子闻言,顿了顿,就在魏夫人以为他要伤心的时候,魏公子笑了,这次是货真价实地笑了:“哦。”
魏夫人浑身颤抖个不停,她狠狠地一跺脚:“昭儿!她难产了啊!!孩子跟大人都保不住啊!!你。。。为什么不伤心?”
魏公子把怀里的那块东西拿出来,看了一眼,再把它放回去,抬起头,注视着魏夫人:“她不是我夫人,我夫人只有一个。”
魏夫人不停地喘着气,紧紧地盯着就跟闲谈一样烟轻云淡地说着话,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及时接住了向后倒的魏夫人,魏老爷紧缩着眉:“昭儿,你别气你娘了。”
魏公子笑笑,拿多了一只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魏老爷:“爹,喝水吧。”
魏老爷空出一只手接过杯子:“你到底怎么了?”
“呵。”魏公子冷笑出声,自己走回桌子前坐下,把怀里那块东西放在那杯水前面,在端起自己刚才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说实话而已。”
“实话?”魏老爷的语气稍稍加重:“你现在算什么?我问过刘三,你晚上根本不在主房睡,在佣人房睡?你想怎么样?如果不是你这样,霜儿会因为心里郁结导致胃口不好结果连生孩子都没力气?”
魏公子冷冷地笑着,一直背对着魏老爷:“她不吃东西,关我什么事。呵。我的夫人,自始至终只有小六子一个人。”
魏老爷口微微张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