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甘咱的事儿,其实,除了吴淞那几个潘大海的亲信,谁也没看见那小子杀了傅大当家的......这当中的事儿,谁知道了呢。”妇人道。
六弦儿暗笑这水帮号称长江第一大帮,弟子过万,其实也不过一盘散沙,果然如千亿所料,蛇头一死,纷乱便起。
“哎!倒霉就倒霉在这个事儿上,那潘大海要为傅大当家的报仇,还要开什么“昭告会”表明决心,无非是想博取人心罢了......结果,还不是要刮取咱这点儿蝇头小利,他堂堂水帮当家,福的能买下半个苏州城,为何非要跟咱家过不去啊!”那男人抱怨道。
“呸!”那妇人一啐,声音高了起来:“还不都怨你这个不长心的,跟寨主吹什么...咱家有十年陈酿,现在可好,那般孙子喝上了瘾,几十坛的向你搜刮,这回,老娘看你怎么做得了这赔本买卖!”
那男人一听当即拜了下风,接下来,两人相互埋怨了几句,便不再出声,想是睡了。
六弦儿栖身墙侧,将他话头仔细琢磨了一遍,心中灵光一现,觉得这当中有缝儿可钻。
悄声行至隔壁门前,六弦儿轻叩了几下门,之后闻听里面妇人抱怨几声,不耐烦的打开了房门。
而门刚一开,六弦儿半张白脸呈现于她眼前,在她看来,那门外人只是诡异的一笑,继而双眼瞳孔褪去了颜色,腮部皮肤渐渐撕裂脱落,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似是位惨死的女鬼正向自己诉说冤情。
那妇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借着昏烛,眨眼再看时,才认出了这是今日买了隔壁房间的六弦儿,可那原本色绝人寰的一张脸,已变得狰狞万分。
那妇人吓得面色惨白,正欲大叫,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而再想关门,却已为时已晚,六弦儿一手抵于门板,侧身一钻,人就进到了屋中。
妇人失魂落魄的向后踉跄几步,一下子栽倒于地上,她家丈夫方惊醒,骂了句“不中用的”,便起身看出了何等事故,而人还未站稳,即刻就闻得一阵刺鼻辛辣,跟着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而他四肢不可动颤,神智却是清醒,拼尽全力扭头去看他妻子,见那女人似得了癔症般大张着嘴,连连向自己措身过来。
六弦儿步步逼近,行至二人身前时,方开口威胁道:“你二人不必惊慌,只答两个问题,我自为你们解了毒去,如有不实,那便等着七天后毒发身亡,而这七天内,你......”六弦儿转眼对上那妇人:“口不能言,看一切事物皆为诡异形象,你家丈夫么,则是手脚由内至外寸寸腐烂,如有蛇虫嗜咬,痒不可抓,痛不欲生...待七日之后......”
“莫说...我定答你......”那男人吓得浑身哆嗦,连忙阻止六弦儿危言耸听。
“如此甚好...”六弦儿一扬嘴角,问道:“潘大海要开昭告会,是所为何事?”
“是为了...召集众人。”男人瞄了一眼六弦儿,又连忙解释:“二当......不,潘大海要邀请各路武林豪杰,于本月十五在大仓浦口水寨集会,以证他为大哥的报仇之决心......”
六弦儿一听便知这又是事中有事,那潘大海要捉英姿便自行捉了,难道水帮万人之力还敌不过一个梅山鹰隼么?他此番劳师动众,定是为了借江湖外人力量,来安抚帮众,消灭帮中那些傅烨幕僚余党对自己的违和声音,什么狗屁“昭告会”,只是那匹夫妄想依仗自己在武林中的名号来压制众人的手段罢了,真要为傅烨报仇,除了他于大寨当众自裁,一无他法。
冷哼一声,六弦儿又看向那男人,问道:“你家十年陈酿是怎么回事?”
男人正欲回答,六弦儿猛地一抬手臂,扼上那妇人喉咙,送了一粒黑色药丸于她服下,又喝令道:“这个,你来回答。”
妇人咳嗽几声,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这小哥儿......你不知,我娘家原本是在苏州城开酒坊的,家中窖藏了许多十年陈酿的池阳春,这不争气的男人...前年送了几坛给寨中几位当家,不料那帮人喝上了瘾,自此每逢开会设宴,皆来管我要酒,如今这昭告会又要以我家窖藏来款待众人......哎...早知如此,我便不嫁这败家的汉子了......”
“哦?”六弦儿眉梢一挑,笑问:“那我即刻便帮你宰了这厮,大嫂看如何?”说着,手一抬,抓向男人脖颈。
那妇人脸色大变,连忙阻止,六弦儿收了笑容厉声道:“你要他活命也容易,只需修书一封于你家寨主,告知他今年生意颇多,本月十五,自派遣小厮代送佳酿至昭告会上。”
说罢,那妇人与他丈夫顿时失声求道:“爷爷......你若以我家名义搅合了那大会,我二人便是死定了......”
“呵呵...”六弦儿笑道:“你等放心,我只去凑个热闹,回来便与你二人解毒,若你俩不照做......”
话音未落,那妇人连连磕头喊道:“谢爷爷开恩...我这叫人去送信......”
☆、昭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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