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紫英等了许久,他以为云天河会反驳他——他总是有不同的想法,至少会发出点什么响动,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周围安静得令人忧虑。他转过身,空空的庭院,只有茂盛的杂草和一件紫锦外袍,他俯身去拾衣衫,一滴泪珠滚落在草丛,像极了清晨的露珠。
慕容紫英走到大街上,商铺纷纷开张,路上行人渐多,他努力去听周围的各种声音,小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笑声……他从前认为扰人清静的市井杂声,此刻却被他极力挽留,塞满胸口,好掩盖住那拼命涌上心头的寂寞凄凉。明明是他赶走了云天河,为什么却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人声渐渐远离,慕容紫英恍然回神,发现已经走到慕容府前,门前的石阶杂草掩映,大门的朱漆业已黯淡,这一切都暗示着曾经显赫一时的慕容家已经衰败,他的父亲和兄长都曾是名动寿阳的才子,却终究弃家门而去,独独留下自己。
难道还有得选吗?慕容紫英苦笑着走进书房,看着满室书卷,整整十年,这里的每一卷书,他都倒背如流,为的就是重振家门,他不能再像他的父亲和兄长一样,否则将无颜面对慕容家的列祖列宗,慕容家已经只剩他了。
他也曾经觉得孤寂得难以忍耐,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他学会将凄凉藏在心底,不去碰触,也就不会难过,如今也是,对云天河那份不合礼法的眷念,也终究会渐渐淡去,化为风烟散去。
慕容紫英静静坐了一会儿,唤下人陈奉进来时,神色已恢复如常:“云公子的房间,可还有他带来的东西?”
陈奉偷偷瞧了慕容紫英一眼,他觉得今天少爷从进门就很不寻常,像隔壁死了老婆的大牛似的,整个人没了魂儿,这会儿唤他进来,平日都直呼“天河”,今儿却改口叫“云公子”,这般生分,莫不是两人闹了别扭,心下猜测不清,又惧他威严,只得老实答道:“云公子来时带着一块牌位和一个包袱,都还在房里。”
是他爹的牌位,那他一定还会来取,想到这里,慕容紫英忽然紧张起来,想了一想吩咐道:“若他回来,不必告知,叫账房取三百两银子与他。”
陈奉应声,心里愈发奇怪,若说两人不和,怎就送他这许多银子,若说两人好着吧,怎不留他多住几日,当真令人糊涂。可主子吩咐下来的事那敢怠慢,忙麻利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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