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的话多得数不清,却无法以言语完整表达。
只除了一个字。
「辽......」
国贵将所有的思念与感情都诉诸这个字。
辽一郎转过头,微微开口。
只是,他微笑说出的那句话,不巧却被其他出航船只的轰轰汽笛声掩盖。
纵使黎明到来
1
「嗯......」
一个翻身后醒来的清涧寺国贵,从床上缓缓爬起身。发现理应睡在身边的人却不见人影,他不禁慌张起来。
一站起身,腰间却传来阵阵钝痛。
从旅馆的三楼往外看,人们早已开始活动了。或许要去市场载客,所有的黄包车有如浪潮般交错来回:卖东西、卖花的小贩用活力十足的声音叫卖着。虽然听不懂中文,不过看到那热闹朴实的光景,国贵依旧觉得高兴。
面对第一次看到的上海早晨,国贵露出浅浅的笑容。他拉了张椅子到窗边坐下,着迷地望着外头光景。梢带凉意的秋天空气让身上只披件衬衫的国贵觉得有些冷,但还是陶醉地注视眼前的景象。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国贵连忙转头观望。
「国贵少爷......早安。」
开门踏进室内的成田辽一郎,看见国贵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辽。」
「你可以起来啊?」
国贵用力点点头。虽然腰部虚软,却非全然不能动。
辽一郎的话让他想起昨晚的情事,一张俏脸旋即染红。
就连他眼窝处淡淡的黑眼圈,也像彰显男性魅力般让国贵心儿不住狂跳。
「看你睡得很熟,就不忍心吵醒你。」
辽一郎低喃着伸手轻抚国贵脸颊。在他的手指动作下,国贵反射性抬起头,发现他的双眸正深情望着自己。
然后他弯下身,柔柔地吻了国贵。
昨晚贪求自己到几乎厌腻的嘴唇,竟能借由一个轻吻带来全然新鲜的喜悦,国贵直觉不可思议。
「我买了些适合早上吃的东西。如果有食欲就先吃一些吧?」
「你出去外头了?」
现在问这个未免太晚了吧?辽一郎的苦笑有这层意味。
「如果不出门,就得饿肚子了。」
「可是听说上海很多日本人,万一被别人看到......」
「这里是共同租界,洋人比较多。而且比起我来,你更引人注目吧。」
他都这么说了,国贵自然无话可反驳。
听说从十九世纪后半以来,上海便以‘租界a;的形式成为各国人士的居留地。除了英美共同租界、法国租界外,随着企图在中国拓展势力的日本居民逐渐增多,自然而然衍生出一片日本租界。
从长崎出海用不着两天也无需护照,就能顺利踏进上海的土地。所以便成为罪犯以及许多有不堪秘密的人聚集的城市。真是一座不折不扣的‘魔都a;。
「对了,请你不要再叫我‘少爷a;了。」
「现在哪还改得掉呢。」
「可是,我真的不习惯你对我讲话那么尊敬。」
两人是昨天才抵达这片土地的。
几经波折终于顺利逃出日本固然是件好事,但国贵却很怀疑上海能否成为两人长久安居的地方。
尽管是个自由洋溢的城市,但距离日本实在太近了。
老实说,能平安逃到上海这件事已经让国贵相当惊讶。想起身为宪兵的旧识浅野要,国贵的心情便往下一沉。
为什么浅野没有更执拗地追过来呢?
到达港口临上船前,除了辽一郎的同伴高桥,并没有其他追兵。
对国贵他们而言虽是求之不得的好运,却实在与浅野平素冷酷的行径大相径庭。
所以国贵反而觉得不寻常。
见国贵突然沉默下来,辽一郎立刻察觉他似乎有心事。
「你在想什么?」
「浅野的事。」
听到这答案,辽一郎不禁眉头微蹙。
「啊,抱歉。我只是觉得我们能轻易逃出日本,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我想,那个人应该是真心喜欢你的。」
略微犹豫后,辽一郎小声说道。
「可是......」
果真如此的话,浅野该如逗弄老鼠的猫般,不停追着自己跑啊?
「我认为他是故意让我们逃走的。」
辽一郎似乎很难启齿地说。
「让我们逃走......」
辽一郎要真信着这件事,那他实在太善良了。国贵不禁这么想。
浅野是那种能若无其事将人性的温柔和情爱当作武器的男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会毫不犹豫地利用他人。
所以,国贵从不觉得浅野有丝毫接近正常人的情感。
「与其得不到对方就痛下杀手,不如让他活着以等待下一个进击的机会。浅野少尉就是这种人。他恐怕是担心用强硬手段把你带回去,你反而会因此自残。」
「也就是说,他认为只要我还活着,就还有机会得到我?这想法实在太可怕了。」
辽一郎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吻。
「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的......」
「辽。」
在真挚到令国贵害羞的告白后,辽一郎轻啄起他的唇。
蜻蜓点水似的吻却煽动着彼此的情欲。停不下来。
「嗯嗯......」
当辽一郎缠住他的舌头开始吸吮,国贵感觉脑袋里白茫茫一片。
辽一郎一定很擅长各种xìng_ài技巧,否则怎会他轻轻一碰,自己的身体就骚动不已
几欲融化。
「啊!」
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