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夷则斟酌说:“说来乐兄那边……也不知能否得手,司徒在京中留意着动向,而且到时南方的孙家也会帮我们。”
武灼衣向夏夷则身后紧闭的房门望去:“二殿下想通了?”
“我给了他两条路选:一是与我为敌,那么我起兵日,第一个杀他祭旗,来日若我胜了,绝不会放过他母家孙氏,另一个是帮我对付大哥,等我坐上皇位,他便可回南方当个闲散王爷。他知道我与大哥不同,不会言而无信。”
“若有孙家帮忙,还有百草谷从旁协助,长江以南便是我们的地盘了。”
“受胁迫而已,未必真心诚服,还是要谨慎盯着,说来我身边,唯一能真正仰仗的,就是武兄了。我大哥那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武兄真的决意助我,不会改变了?”
武灼衣诚恐的躬身下去,沉稳说道:“殿下身份贵重,有传国玉玺护持,天命所归,武家侍奉殿下,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夏夷则朝他一笑,诚恳的说:“当然,他日我登基为帝,必不会亏待功臣。”
几天后,江陵武家以勤王之名公然起兵,矛头直指坐镇朝中,挟天子以令天下的大皇子,更书写了大皇子的十二条罪状,昭告天下,奉避难南迁的三皇子为主,正式起兵。
诏书公布的第三天,朝廷的大军压至纪山以北,安营扎寨,欲攻克长江天险。一大臣奉皇命而来,手持皇诏在对岸斥了夏夷则一天一夜,方才正式开战。开战的当口,武灼衣拈弓搭箭,把这名大臣直射到大军营帐上,大臣吓得湿了裤子,当场昏死过去。
战线拉在江陵城外三十里处,拼杀激烈,硝烟弥漫。城内依旧歌舞升平,仿佛与之是两个世界。
沈夜在茶馆里听书,说书人声音清朗,有若珠玉,正在讲fēng_liú侠少逸尘子系列。
外边在打仗,沈夜无处可去,只能在这里喝茶,被迫听逸尘子少侠的八卦。他觉得这个叫□□添香的作者绝对和逸尘子有仇,把他写的太也不堪,不仅辜负女人还辜负男人,一会儿滥情一会儿绝情,在这个故事滥情在那个故事里绝情,这真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他正听得好好的,突然手边的茶水震了震,不,该说是整座茶楼摇晃了一下,台上弹曲儿的停了下来。
有人跌跌撞撞的从门外跑进来。
说书人四下里看看,续道:“话说彩蝶公主与那逸尘子约了当夜子时……”
街上一个小孩子叫起来:“娘、娘,你看,天上那些大鸟……”接着他的嘴就被人捂住,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小孩子的声音穿透力十足,说书人又停了停,续道:“可是当夜逸尘子却在侍卫那里流连不去……”
街上又是“砰砰砰”几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重重砸下来,人们开始乱跑,夹杂着各式各样东西倒地的声音。
有人喊道:“打进来了!打进来了!快跑吧!”
说书人停了,茶楼里的人纷纷往外跑,整个江陵城似乎都混乱起来。
说书人收拾收拾东西也准备跑,途径沈夜时,被他抓住手腕,沈夜问:“接下来呢?”
说书人:“什么接下来?”
沈夜说:“你的故事,接下来呢?”
说书人:“哦,接下来就是公主不想活了侍卫也不想活了呗,呵呵呵呵,逸尘子一直就是个渣,本系列没别的结局。”说毕挣脱开沈夜,急急忙忙逃了。
茶楼里跑的空空荡荡,沈夜起身,走到街上,朝天上看。天上无数个黑点,由远及近,离近了看,才看出那些是幻鸟。
术法凝幻出来的鸟,载着背上的军士,直接落到江陵城中。
百姓四处奔逃,守备军迅速防御,沈夜看着一个接一个从鸟背上跃下的人,面色正常,不是魔化人。
不知何处传来了埙音,低沉婉转,那些军士似乎受埙音的控制,每当音波升高时,他们的攻击力就会增强。
他们意图全面占领江陵城。
武灼衣大军正在三十里外迎战,此时接到战报,也回寰不及。
守城军队节节败退。
江陵城中百姓却甚是凶悍,本来还抱着能躲就躲的心思,但见到那些骑着鸟从天而降的人踩坏了自家院子里的花,碰翻了自家街角的茶棚,占领了自家小孩撒尿的庭院,怒火攻心之下,纷纷抄起扫帚走到当街保卫家园。
沈夜在这股保卫家园的热潮之下也不好不动手,只好化出链剑在手,想着,谁撞上算谁倒霉。
空中还有越来越多的鸟飞来,沈夜杀出一条路,冲到守城的防御工事后,替守城的小将杀掉一个要偷袭他的人。
那小将震惊的喘息着,向他说:“谢……谢谢。”
沈夜指着城楼,朝他吼道:“放箭!”
那小将这才醒悟过来,跌跌撞撞爬上城楼,命令留守的士兵放箭射鸟背上的人。
手下众人围了上来,问沈夜道:“主人,咱怎么办?”
沈夜漠然道:“打!”
“哦!”众人听了命令,四散开去。
沈夜站在城角高阶上,看着满城街道充斥了听从埙音命令的军士,人太多了,他想,这一仗说不定要杀到天黑。
街角蔷薇花丛处,沈夜拦腰抱起一个正在吃手指的小女孩,就势将那个横地里冲上来的军士推得撞了墙。
小女孩圆圆的脸,梳着羊角小辫,朝他露出笑脸,沈夜面无表情道:“以后小心些知道么。”
将小女孩交给她的家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