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承认自己的确是想多触碰一下,那光滑如水的发丝,然而白凤对这样的接触却并不乐意,沉着脸看张良执着发带,将长发挽起。
"束好了。"轻轻打了一个结,将那发丝定住,"那我们一同出去吧。"
"你?"白凤疑惑,张良为何随行?
"因为今天教习剑术的人,是我。"张良微微一笑,"你可要尊师重道,千万不要再高处轻生。不然让我这个做三师公的,如何是好。"
剑术?张良擅长使剑,且剑法飘然出尘,这一点白凤心知,果然见他自案前佩上一柄长鞘青碧古剑,正是凌虚。
"我会看着你出的每一招。"白凤一见凌虚,隐隐生起一决高下的冲动,眼神中流露出自信与傲气。
"拭目以待倒不必,只希望你能定心向学。"
儒家子弟已经等候了一阵,还不见张良,有几个有点焦急了,正伸长了脖子看,突然欣喜叫道:"三师公来啦!"子由、子雍也在其中,看见张良身后的白凤面无表情地站定,不由惊奇道,"你今天把头发束起来了?!"
白凤嗯了一声,随后紧盯着张良,只见他温文儒雅地往四周一揖,"
诸位,今日修习剑法,那什么才是剑法?"他的手抚在凌虚的鞘上,十八颗碧血丹心熠熠生光,"佩剑,为了彰显君子之风,而剑既是代表正气,也是决心。"
随即看向白凤,见他听得专注,张良颔首,"习剑法,要剑随身走,剑与身合。身与气合,气与神合。剑以载志,器以明心。"周围儒家子弟一片叹赞,但听懂的人实在寥寥无几。
白凤眼神一凝,张良手按剑鞘,轻握剑柄,雪光一长,修颀剑身夺目而出!横穿下抹点云间,仙风飘逸。一招出完,收势后,张良嘴角含笑,问道:"这样的剑法如何?"
"好!"有弟子迫不及待叫道,神情中满是仰慕。"好在哪里?"张良连续发问,眼神余光却看向一边的白凤。
"虚有其表。"白凤嘴角一挑,"只是为了好看而已。"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三师公脾气虽好,对他们也算和气,但是也绝对不好惹啊!竟然当众说出这种话....
"说的好。"张良剑并未回鞘,"刚才的剑法,的确毫无力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招数。"话音未落,剑光斜撩横斩,继而回穿上挑,剑风与刚才迥然不同,仿佛洞穿尘世!
"空谷临风!"白凤微微讶异,随即平静下来,"果然不愧是逸尘凌虚。"他的眼神终于透出赞赏,张良遥遥见到,回之以一笑。
"好了,大家现在可以开始练习,"张良示意儒家子弟执起手中长剑,"稳,上回教过的招数可还记得?"
眼见一片跃跃欲试,子雍和子由也早就按捺不住,拿起剑开始比划,"弓步直刺,再来个提膝平斩,然后再回身后劈!"却险些劈到一边的儒家子弟。
"你们这是习剑,还是劈柴?"张良颇有些无奈,"带剑前点,跃步上挑,切不可忘。"那边却又有两人互相捉对打了起来,拿着长剑互相敲击,铮铮有声,张良闻声望去,"你们两个!换根长棍来打,可否更顺手?"
眼见弟子们对战时的"剑法"实在不忍再看,张良轻咳一声,待所有人都看向他,便转向白凤,"你到我面前来。"
白凤皱眉,他又要干什么?但是众目睽睽,他也只能走到张良身前,两人面对面站好,张良微微倾身,"可否与我演练一番?"
"我从不用剑。"白凤看着凌虚,眼神中掠过光芒。"看来你对自己的身法很有信心。"张良轻提剑柄,"那么,还请指教了!"回身一转,剑尖转瞬已至白凤喉间!
一阵惊呼下,白凤只是冷冷一笑,锋芒离近,他的身形一变,已然瞬移至张良左侧!张良似是早已料到他反应,剑身左撩,险险擦过!招式对决下,白凤纵身一提,身形变幻间,竟然已经踮足于凌虚的剑尖之上!
极险之地,极险之势,白凤微微低头,睥睨一笑,他的速度快绝,纵使凌虚轻灵见长,于他也无可奈何!
张良运剑回转,身法相合,陡然行如蛟龙出水,白凤亦如千变万幻,飘渺不定,凌虚疾如闪电,凤舞如梦如幻,白凤看准空隙,突然出手,张良手微举剑,寒光陡闪,再次反刺向白凤身前。
白凤合手一挥,挡开这一剑,两人秋色平分。点到为止,白凤正准备撤回身势,眼睛突然睁大了!就在这一瞬,凌虚剑竟然并未同时收势,而是直刺向了他!
身形一滞,腿上的伤口又再次疼痛起来,白凤在半空中一回旋,剑锋过处,束发的发带被削成两半!长发顿时倾泄而出,发丝随风拂动。
张良怔怔地看着亲手扎上的发带被自己削断,手中的凌虚剑不自觉地微颤。为什么他竟然没有收住?刚才他一心只想着剑法,那一剑险些伤了卸去防备的白凤!
他一向沉稳,为何面对白凤却难以自制?张良眸色深沉,白凤的表情恢复了漠然,在一片"果然不能得罪三师公"的窃窃私语中,背向他走回原处。张良想叫住他,但纵使他现在口才再敏捷,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看着白凤渐行渐远。
"你现在可还好?"张良放下手中的书卷,谨慎地措辞,"今天...伤到你了吗?"
"没有。"白凤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眼神并没有看着他,语调也很是冷淡。
张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你腿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