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不会有事。"白凤眉一紧,阴阳家的奇诡,莫测的未来,他并无任何畏惧,主宰天下的力量和权势也与他毫无关系。
他来此的唯一目的,是为了张良能活下去。
"你等一等。"张良止住前行的白凤,拉住他的衣袖,"把这个带上。"
"这是?"白凤微微诧异,一枚通透的玉被放在他手心里,上面隐约可见奇异文字。
"是我佩戴的太公璜。"张良解释道,"可以隐藏生人气息。我习得虚静心法,不需它也能避过阴阳家耳目。"
"我为什么要带它。"白凤侧过脸,却紧紧捏住了那枚太公璜,他记得它...这是因张良家门五代为相的尊崇,才得以流传于他的古物,从不见离身。
张良微微一笑,"戴上罢,不然你还没踏入,阴阳家的人便已窥得所在。"
"既然这样..."白凤眉一挑,阴阳家的月神据说能预知一切,"那现在怎么还没有发现?!"
"凡事不能只凭运气。"张良稍作调息,"我那位朋友,所能帮助的亦有限。"
雕梁横陈,白凤与张良隐在斗拱屋角间,鱼浪盘纹起伏,遮蔽他们身影。
"那是?!"白凤视力极好,一眼便见到空旷华美的房间中,案台旁坐着一名少女。她低眉垂眼,面前正是他在小圣贤庄的竹简上,所看见的铜盒!
素烛缓燃,一星火光,昏昧暗黄。那铜盒花纹精致非凡,只是远处看不真切。
张良自白凤身后探出,从怀里拿出一枚眼状紫晶,透过其中,一切如光照一般,十分清晰。
白凤扫了一眼,见他拨动了几下,那水晶眼中便现出铜盒的细部,铭文宛在眼前。只是那文字极为奇怪,竟然也从未见过。
"这是..."张良低声抽了一口凉气,"上古殓文!"
"殓文?"白凤眉一皱,"是什么?"
"上古时期仓颉所造,专门用来与死者沟通。"张良眉间掠过暗影,"活人的字不能至阴,阴间的字也不能至阳,是以仓颉便造出阴阳两种文字。"
"文字竟然也分阴阳?"白凤微微诧异,"...死人也需要读书写字?"
"汉文与殓文两种,便是阴阳之分。"张良低语,"而我所得之天书,便是以殓文写成!"
"既然是给死去的人看的,"白凤突然隐隐觉得不对,"你怎么看得懂?"
"不必担心,"张良微微一笑,"凡事有失有得,因为洞悉天机,所以要付出一些代价。比如诸事不顺,或是孤独以终..."
"但你现在活得很好。"白凤突然打断他,"...以后也是。"
"..确实如此。"张良的笑意有几分自嘲的伤感,"不提过去也罢。"
"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个铜盒真的能救你的命?"白凤扬起唇角,"它现在是阴阳家的东西...他们用来做什么?"
"除了天下..还有其他吗?"张良凝视远处铜盒边独坐的少女,缓声道,"没想到,这就是他们选中的人。阴阳家妄图复兴周室,以姬姓为尊,却遗忘了万物相合之本..."
"说来...你不是也姓姬?"白凤微一皱眉,"姬良。"
"不。我现在的名字就很好。"张良淡然一笑,"过去的事,忘了罢。"
"周王朝的毁灭,看来是必然。"白凤想起阴阳家的所作所为,冷冷看向铜盒,"这世间为了争夺,厮杀便永远不会停止。"
"他们追求长生不老,以致国朝崩毁,确实可叹。"张良的眼神隐在一层薄翳中,"但...这并非虚妄!
"
幽光飘摇中,那少女面纱轻动,手指拨开了膝上的一物。
那是层叠的微小宝塔,随着指尖的转动,竟有声音缓缓流出!
乐声悠远,仿佛千山万水间的一场梦境。
白凤阖上眼睛,淡蓝的天幕下风拂起花香。一片黑羽飘然而落。什么才是生命的极致...速度就能挽回一切吗?
飞的越高,坠落的越快...
那迷惑人心的乐曲中,仿佛藏着窥破生死的秘密。
幻律十二,五调非乐。极乐天韵,魔音万千。
"幻音宝盒..."张良喃喃自语,眼中泛起隐隐激动,"原来如此,竟是用音律破解吗..."
白凤睁开眼,不知何时,那乐音已然停止。
但尤声动梁尘,绕之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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