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不少剑伤,但最担心的是那支小箭,因为刺入之后,他竟全无感觉,现下尝试着运功,却也未发现异样。
"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来?"白凤想到罗网诡异的招数,眉紧紧拧起,下一战恐怕是不死不休!
"早前我便已发现罗网的监视。"张良叹息一声,"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据说,罗网组织皆是亡命死囚、流浪剑客。"白凤也对罗网有所耳闻。
"这是在七国内编织起无形巨网,罗网内所有人,都被加以残酷血腥的训练,将他们培养成致命的一根根毒刺。"
他们便如同一只只潜伏在帝国阴影中的蜘蛛,时刻守候着落入网中的猎物。
无坚不摧,狠厉毒辣。
"剑上可能带毒,我这里有解毒之药。"张良递出两丸,自己也吞服其一,他身上也留下一些剑痕,所幸并不深。
"回去之后,便让二师哥为我们看看。"张良宽慰白凤,却见他有些心神不宁,轻轻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没事。"白凤定神,从身上拿出黑龙卷轴,"你的东西还在。"张良接过,上面还带着温热的血色,染红了他的指尖,不由动容,"你..辛苦了。"
白凤却侧过了脸,"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为所欲为。"
"多谢。"张良抚着黑龙卷轴,手指轻轻一展,没有任何残损,但...被血光浸染之处,竟然出现了一行行细密字迹!
"这是..!"张良的眼神顿时凝住,只看了两句,手便颤抖起来,随即立即卷起了卷轴!
难怪千机只解出两句语焉不详的话,阴阳家一向善于制造迷局,却不知...为何是他的血,解开了黑龙卷轴?!
按铜盘对应黑龙卷轴所来的消息,只是始皇帝出行之事。但以他所为,从未遮掩巡游,相反,他会以昭示天下,来彰显他的威仪。
因而墨家众人告知他结果时,张良本身便心存疑惑。而如今,这份卷轴之秘终于解开,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忧虑。并且,除了上面极为惊人的消息,令他隐隐不安的,是黑龙卷轴和白凤之间...
细细的抽气声传来,张良立刻停下手中动作,缓声问道,"怎么,难受吗?"
"...你继续。"白凤抓着榻边,脸色微微发白,锐伤切口甚深,难捱的痛楚阵阵袭来,但还强自保持冷定神情,"放心,这伤不会那么可怕。"
张良提着布巾的手顿了顿,帮他拭去额上沁出的薄汗,"在我面前,就不必强撑了。"说罢忽然间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白凤斜倚着,衣襟半开,裹好的伤却遮不住半边肌肤,如此情状,神态表面再冷清,也终究是难以掩饰住,他此时何等需要依靠。
"我只是在想,所幸你不是把我当成敌人。"张良回味起和罗网的一战,白凤惊人的腿力和臂力,完全说明了他如果真的想动手,在床榻之上,很难有人占到上风。
然而...他却有幸不被拳脚相向。
"所以,你上药时在想这些?"白凤的脸色变得不太好,刚才痛的抽气,现在又正生气,"你甚至不会有作我敌人的机会。"
"是,我知道你的厉害,"张良补上一瓶药,"但你现在的内伤又复发,看来以后休养需更久。"
"我真的...只是受了剑伤?"白凤眉轻轻一皱。
"二师哥已经为你诊治过,无有大碍。"张良温和一笑,"别想太多。并且,一切还有我在。"
"是吗?"白凤试着运功,心口原本中箭之处,竟然空空的,怎么也找不到踪迹。但亲眼见到这支箭深入骨肉,如今却遍寻不着,让他思绪开始有些乱。
罗网的手段实在诡异多端,而魍魉带来的那种令人不寒而栗之感,以及印象深刻的邪笑,始终挥之不去。
张良匆匆换过药,再安顿白凤睡下,自己在灯下展开了黑龙卷轴。这小小一方,却系着天下的命运,也系着他的人生之途,一旦窥知,便再也难以回头...
【卷十四·朝露】
自和罗网一战以来,张良开始闭门不出,倒是方便照料受伤更重的白凤,但实际上他待在书房的时间更多,夜里也常常熬到很晚。
黑龙卷轴的秘密他一日不参透,便一日不能安眠。而白凤的不满终于累积起来,张良除了让他吃喝睡觉,几乎连说句话的时间也很少。
"看来,你起的很早。"白凤把茶水"砰"的一声摔在桌上时,俯首正忙着的张良,在书简上奋笔疾书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早,这茶..."
"露水。"白凤指了指窗外,话语简短。但那茶水已经煮的焦黄,完全谈不上火候,而且叶子和水各占一半...
"实在是好茶。"毕竟是一片心意,张良善解人意地端起喝了一口,随即探身亲了亲面前的人,"多谢。"
白凤受不了地推开他,"你..."张良这才想起,他一早便研究典籍,还未洗漱忽和束发,现在更是形容潦草,满手还沾着墨色。
居然被嫌弃了..张良叹口气,"失礼了。"
"我饿了。"白凤直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负责给小圣贤庄送菜的丁掌柜,今日没来吗?"张良愣了愣,他自己也数天没有好好进食。
"我吃不惯。"白凤依旧话语简单,但目光没有离开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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