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心绪也如散乱的棋子,早已无从收拾。
"我可否问你一事?"张良俯视着白凤,趁暗淡的月光还未完全消散,"你..是怎样看我?"
"怎么看?"白凤微微睁大了眼,眼神掠过明亮的光,"就这样。"
"世人看待,多只限于外物,因而常道良禽择木而栖。"张良叹息一声,"你如何认为?"
"如果你认为自己是禽,"白凤带着些微的傲气,"那就由不得你选择。"
"但即使是凤凰,也需栖息梧桐。"张良凝视着他的眼睛,"而你,可会想有所依托?"
"世上没有鸟不需要落地,不过对我来说,只有一次。"白凤嘴角挑起,"最后的一次。"
"原来如此。"张良淡淡的笑容凝固,他非良人,白凤却是猛禽。但若是凡人,又如何能同凤凰比翼?
"或许,你会改变这样的想法。"张良伸手覆上他的双眼,"总有一天,我会..."话却未说完,便吻上白凤,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虽说二人是"贵客",但在丞相府中,无论到任何地方,皆有人监视。
起初白凤还稍微沉住气,最多也只是在附近走走,但三四天过去,不见李斯有任何放他们走的意思,心里开始有些焦躁。
张良倒是每天在屋里下棋,或者以晚上折腾他为乐,自己看书习字,不见刚来时的忧色。
"你这样坐不住,是不是饿了?"张良看白凤已经数次出去再回来,温和道,"不如出去找些食物。"
"我不想待在这里。"白凤抱起手臂,靠在案前,"和你关在这里,实在不有趣。"
"那这么说来,你是责怪我不陪你?"张良淡淡一笑,"看来只有晚上还不足够。"
"这么看来,你一定有把握出去,是吗?"白凤冷冷站起,"我如果离开这里,他们也拦不住。"
"你出去当然可以,"张良带着歉意,"是我有累于你。"
"少来。"白凤已经看透了他这一套,"你放心,我只是出去走走,再远我也会回来找你的。"
"既然你走,那小心些才是。"张良真挚的眼神在白凤身上一转,"我听说,外面现在有异状发生。"
"异状?"白凤皱起眉,"是什么?"
"据说这丞相府从前是一片荒坟。"张良面不改色地开始编造,"如今又是上巳节,孤魂飘荡,如果你听见唤你名字,切不可答应。"
"如果应了会如何?"白凤觉得身后已经有寒气,不觉向张良靠近了一步。
"如果你应了.."张良眼向外一扫,"那也千万不能回头。否则,阴阳冲虚,阳火相长,那可能就在你身后.."
白凤迅疾转身,确定身后空无一物后,才回转过来,"那又如何?"
"据说还不止如此。"张良言辞恳切,"你可以过来一些,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几个诡异的故事讲完,白凤的眉轻轻皱起,"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你不是要去出去走一走?"张良指着窗口,"那里的窗子不知为何突然自己打开了,你走时顺便关上罢。"
白凤看向黑漆漆的夜空,和那扇无风自开的窗,顿时周身一凉。"还..还是不必关了,可以吹一吹风。"
"你不出去了?"张良轻轻一舒展指尖,"我还有很多故事没有讲。"
那么多书可不是白读的,想要哄住白凤,还是绰绰有余的。要知道,知识就是力量!
"你的话实在太多。"白凤侧过脸,不知为何,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
但看见张良一脸笑意,他又不能退却,只能冷哼一声,从案头拿起一卷竹简,随手翻了几下。
【卷九·房中术】
"难得你想看书,这么认真。"张良微微有些诧异。
白凤突然眼睛睁大,"你..看的是什么?"仿佛那竹简会烫手一样,立即甩开了它!
张良拾起一看,立即了然于心,"哦,看来你对这个感兴趣?"
"你怎么会..."白凤的脸刹时间几乎红透了,张良却若无其事的回答,"我从丞相府的书房里找来的。"
丞相府里..?!白凤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你不必惊讶。"张良看见他的样子,微微一笑,"这只不过是灵枢经而已,上面的图也只是为导引之术。"
虽然语气一本正经,但是那竹简上明明是...这种儒雅的谦谦君子的表象,不知欺骗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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