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巷的一个岔口进去,歪歪拐拐的四分之一里路,便可见到一些屋顶长着杂草的土屋,半垂的杨柳种在屋子旁边,垂下满树的阴凉。
住在这里的人们显然是顾不上什么园景的,但是那些随意种在墙外门边的迎春却是绿油的叶子,花色嫣红似血。
门是半掩着的,不知哪儿来的一阵风,卷着地面的尘土轻轻扑打在了早已满目疮痍的木门上。
啧,就是这里么。
一只与此处的环境十分不相符的华贵长靴踏上了门前坑坑洼洼的青石阶,红得比天边的霞彩还要夺人眼目的衣衫被微风拂起轻微的褶皱。
“吱呀——”
一双白净的手推开了泛着腐朽味道的木门,浅紫色的眸子微微弯起,直视着院子里那个临风而立的女子。
“是你!哼,胆子倒是大得很!”
女子虽心中微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二话不说,见了杞月便挥着鞭子朝他的身上抽。时日虽已近夏日,可她身上却还是一套冬装,衣上雪白的绒毛随着她的动作而被风拂向一个方向。
“纳命来!”
呼呼的风声从鞭子上传来,女子瞪着眼,眼眸中耀着某种奇怪的银色光芒,却只是一闪而逝。
“呵呵,你未免太自大了点。”
杞月不急不缓的说道,尽管身上的红衣已被鞭子带起的疾风卷得猎猎作响,可他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些让那个女子看不懂的缅怀与恨意。
女子面带恼怒的瞪大眼,挥下的手再加了三分力道。可是还未及那个少年的身,她诧异的看到那名少年笑了笑,瞬间消失了身形。
什么!?
轻微的落地声传来,女子机警的往一旁望去,却见方才那名绝色少年笑语盈盈的站在柳树下,衣袍轻柔的下落。
“哼!”女子冷哼一声,随即一甩手,去势未尽的蛇鞭在末端猛然折了个弯儿,斜斜的朝着杞月的脖颈处抽去。
可是,那个在她的眼中只是平常的少年却是再一次消失了。
她转眸,果然,在身侧数十步之处发现了他。冷哼一声,鞭子一荡,去向瞬间改变。
她便不信,这个少年真的能够躲得过她的攻击。
看着杞月的身形不断的移动,红唇微微一勾,女子妖魅的笑着,如滴血般的指甲扣紧手中的利器,再一次挥下,鞭影中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冷意,一丝丝肉眼不可见的白色雾气萦绕在蛇鞭之上,如若燃烧着的火焰,凛凛生威。
而杞月仍是微微的笑着,唇角的笑意在那女子看来却是丝毫不容错认的嘲讽。“应沧茗,你以为,你只用鞭子,赢得了我么?”
“!”女子猛然瞪大了眼,看向杞月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是如何知道的?她最厉害的,不是惯常所用的蛇鞭,而是自身的一双利爪。
这个秘密,除了父亲与搭档应吴天,就只有与她交过手,能够逼迫她使出最强攻势并且不死的人才知道。可是,她记得,那个人,也早该死了才对啊。
心下百般翻转,女子凤眸一眯,暗自将心底的思绪压下,口中冷笑着,挥手间,蛇鞭带起一串残影朝杞月甩去。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想在老娘手里逃命,你还嫩着呢。”
说话间,凌厉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朝杞月扑去,杞月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那就试试好了。”
不知为何,女子总觉得,那红衣少年说出这一句之后,满是平和的气息里,忽然多了一丝异常熟悉的暴虐之意。
不经意间,女子对上了那双浅紫色的眸子,明明是通透得让人能够一眼望得见底的眼眸,可又为何,在凝视之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那深深浅浅的紫色间浮动,如同掩藏在细雨微风之间的利刃,随时,都有可能让人死不瞑目。
杞月看着那女子乌黑的眼眸,笑了笑。女子的身体似乎是颤了颤,手里下意识的握紧了蛇鞭。
“让你追着打了这么久,也该换换了吧。”
杞月的声音平和而浅淡,可是听着那女子耳中,却让人莫名的胆寒。女子紧了紧手中的物件,下意识的,将身上往后撤了撤。
“呵。”看见了女子的害怕之意,杞月的唇角向上抿起,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脚尖一点,身形无声的融入了空气之中。
在哪里!
女子眯着眼在周围寻找那个赤红色的身影,忽而,一阵凌厉的风在脸颊边刮过,女子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后仰去,一道亮光从女子的前额上划过,女子只看到一抹嫣红从眼前划过,待她撤身稳住身形,才看见几缕黑发从额间落下。
“小鬼!……”女子狠狠的眯着眼,抬手在额上一抹,潮腻的赤红让她恼怒的咬起了牙。“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
“我有的,可不止是两下子呢……”杞月倚在柳树旁,抬起手,眯着眼将指甲上沾着的血色舔去,看着那女子的伤处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愈合,却又忽然皱了皱眉,带着厌恶说道,“圣族的血,味道还是一样的差……”
“什么——”女子瞬间被点爆,扬起鞭,想也不想地朝杞月抽去。
杞月已动不动的站在远处,挑着唇,面带不屑的说道,“女人,就是不长记性。”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杞月眯着眼,浅色的紫眸里,慢慢的泛起了些许不耐的神色。他望着不远处那个快要被他挑弄得失去理智的女人,眯着眼,不自觉的伸出舌舔了舔唇边。
如果,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