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踮着脚送医生离开后,慕容恪易才控制着快要喷薄的怒气,开口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此刻,大堂里明显的分成了两派,文月琴和她的孩子在左边,青魂抱着慕容澈坐在右边。等待的过程中,文月琴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平复了下来,思考着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自己的确对叶玲母子恨之入骨,当初叶玲的死也是自己一手促成,可是慕容澈毕竟不是普通人,要对付他,下毒是下下策,所以自己从来没想过要对他下毒,既然不是自己,那又会是谁?
文月琴皱眉,瑜儿虽然和小杂种不合,但是这孩子一向胆小,面上那些不可一世都是装的。瑾儿倒是胆大心细,但是他一向和那杂种交好,应该也不会做这种事情。至于佩儿,除了钱,她对其他的事情就没什么兴趣了。
既然不是自己和儿子,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贼喊做贼了!想到这儿,文月琴顿时怒上心头,看向慕容澈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仇恨。可是,还没想到对策,就听慕容恪易问话,文月琴略思量片刻,还是决定暂时示弱。
“老爷,我想这可能是巧合吧。”
“哼,”慕容恪易冷笑,看自己的夫人:“巧合?你倒是会说话,那为何你没遇上那巧合?”
文月琴只觉心底阵阵发凉,夫妻二十几载,自认恪守妇道,并无错处,从踏入慕容家的大门便兢兢业业的操持着这个家,可是换来的却是丈夫出轨,背叛誓言。更过分的是,竟然还将那狐狸精和杂种带回来!这其中的痛,其中的苦,其中的辱,有谁能知道!
现在,只不过是那个杂种受了一点委屈,便让那人对自己起了杀心!人生在世,还有什么可眷恋的!罢了,文月琴暗叹口气,慕容恪易,你我的夫妻情分便到此为止吧!若有来世,希望你向左,我向右,再无交集!
睁开眼,文月琴又恢复了冷酷精明的模样:“呵,老爷,今天若是我遇到了这巧合,恐怕您会让这种巧合继续下去吧。”
慕容恪易黯了眼神,凝视文月琴片刻,别过眼,沉声问道:“今天的早餐是谁煮的?”
还未等下人回话,文月琴插嘴道:“老爷,你可别忘了,除了澈儿那碗粥,其他人的碗里可都没毒。呵,这下毒之人也倒是奇了,会算还是会掐啊?单单的就朝那一碗粥里下了毒。”
文月琴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视慕容澈,满是恨意。
慕容澈靠在青魂怀里,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笑意,但旋即又垂下眼,并未说话。青魂倒是显得不满:“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文月琴又是一笑:“没什么意思,只不过说点自己的疑惑而已。”
青魂拧了眉,眼瞳竖起,厉声问道:“为什么单单小澈的碗里有毒?这就要问你啊,慕容夫人,不是你亲手给小澈盛的粥吗?”
此言一出,又是满室寂静。慕容瑜和慕容瑾均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看青魂又看向自己的母亲,慕容佩抱着手臂冷眼旁观,漠然的散发着寒气。
文月琴听了这话,一时之间也有了慌乱:“混账!竟然在此胡言乱语!没错,那粥是我盛的,可我不仅给他盛了,也给其他人盛了啊!为什么偏偏他那碗粥里有毒?!”
还是诡异的寂静,文月琴这番解释似乎并不足以开脱自己的嫌疑,反而愈发坐实了她动了手脚。
慕容澈似是疲惫的悠悠开口:“夫人啊,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母亲已经死了,难道你还不解恨吗?”
文月琴终于崩溃,闻言勃然大怒,拍桌而起,指着慕容澈骂道:“你个杂种!竟然敢诬陷我!我文月琴岂是你这个贱人能动的?!”
慕容瑜显是吓呆了,缩在一边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慕容瑜虽然焦急万分倒还有几分残存的理智,赶紧拉着母亲劝慰道:“母亲,你冷静点。”说着话,又看了看慕容澈,眼底闪过凄楚悲怆,竟是真的走到这一步了。
“父亲,母亲口不择言,你别生气!”慕容瑜自知能在父亲面上说上几句话,赶紧站出来劝解:“小澈中毒,不能因为母亲动了那碗粥就把罪名按在她头上。如此说来,我也碰过那个碗,那岂不是我也有嫌疑?”
慕容恪易听着儿子的话,刚才盛怒的表情果然缓了缓,阴沉着脸看着文月琴:“来人,把夫人请回她的院子,没有我的命令,禁止任何人出入!”
这明显就是将文月琴软禁了起来,文月琴不服,指着慕容恪易的鼻子骂道:“慕容恪易,你这个老糊涂!慕容家会毁在你手里的!”
慕容恪易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了,大吼:“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来人!把她给我架出去!”
躲在门外的仆人本来还观望着局势,但听到慕容恪易发火了,赶紧跑出来把盛怒之下的夫人架出去。饶是如此,文月琴尖刻的骂声依旧不绝于耳。
慕容澈见状,侧头看青魂:“青魂,我累了,回去吧。”
青魂点头,也未和慕容恪易告退,便带着慕容澈径直出去了。
慕容佩凝视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青竹苑。
青魂安顿好慕容澈,关上门,一直紧绷的表情松了松。慕容澈坐在床上,嘴角勾起,跟狐狸似地:“青魂,过来。”
青魂依言过去,半蹲在地上看着慕容澈,笑意拳拳。
慕容澈捏了捏他的脸,无奈道:“你啊,给自己竖了敌人了。”
青魂环住慕容澈的腰,摇摇头:“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