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心里一片乱哄哄,猛地推开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你,你,你!”
离仲没再动,冷笑着看我:“怎么?”
他到底是疯了还是疯了,说的话做的事,我全部都搞不懂!
我只能控诉:“你明明叫我小雁了,你还安慰我别怕!”
大哥在,别怕。
这话是他自己说的,现在反过头又来怪我不成?!
离仲道:“难道你也会在意这个?”
开玩笑!不在意我怎么会日日夜夜想着,就算明知道自己厚脸皮也要过来看一眼!
“你居然也会在意?不是你骗了我,玩弄人心于鼓掌之间,肆意妄为,要我陪你玩一场男宠主人之间的游戏?你们这些天家贵胄,无聊至极,只怕什么样的游戏也玩得出来。我离某人,不就只是闲王殿下游戏里的一只狗么?随你掌控生死命运,在你给的笼子不能动弹,只是王爷你手里的提线木偶,要为了你的高兴喜欢来动。这不是你喜欢的游戏么?”
离仲也有这样的时候,凶狠,恶毒,眼底的火焰烧起来,一片红色。
“情急之下,我仍是把你当做我的贤弟,李小雁,如此你便该满意了?”
“我心中,小雁永远是小雁,是我的生死之交。可是你告诉我,从来没有过小雁这个人,他死在你手里,让我亲眼看着你杀死我的小雁。现在,我还要忍不住把你当做他,梦里也见到他,见到你,对你说本该属于小雁的话。你赢得如此漂亮,怎么还不满意,还要出现在我眼前,炫耀得意你这张可憎的面容?”
“既然你非得要再继续下去,伪装成我的小雁,那么,”
他慢慢站起身,像是猛兽步向他的猎物,他离我越来越近,我没法动弹,我在他的气息之下完全没有生机。他用他完好的右手攥住我,抓住属于他的,不知死活自己送上门的猎物,然后长开獠牙。
“那么我成全你。反正——”
我听到含糊不清的声音,也许只是我的错觉而已,那么不甘心,却又只能认命,咽在唇舌交缠之间的真心。
反正——我的小雁再也……
艳福(四)
迷乱混沌的夜晚如同一场无法被清晰记忆或者描述的梦境,每根发丝都处在不可知的力量掌控之中,只知道身不由己全部陷进去,随之生或者死。到最后,我就只能记得抵死缠绵鱼水之欢这八个字,古人果然诚不我欺。
恶果就是,第二日完全起不来,全身上下酸疼不已,尤其是某几处,只恨不得能晕死过去,也省得了如今这尴尬难受的处境。
江停月的眼睛毒,给我按照往日一般看诊完毕,特意支着下巴冲我笑,我心虚,又没精神,只好把脑袋埋到被窝里,懒得看他促狭嘴脸。
“啧啧,果然是久旷了。”
江停月你可以滚出去了!
这种没羞没臊没品格没口德的话也说得出来,亏你还是当世神医,太医院的御医!
“为了王爷安康着想,只怕我得去找某人,吩咐几句。王爷身体没大好,只怕不宜房事。”
江停月摸摸下巴,一脸得意,“便是情难自禁实在按捺不住,也要有些节制,否则王爷到时候弄得个精尽人亡,还是我的失职了。”
从被窝里摸出铜制的汤婆子,扔过去,“滚!”
“忠言逆耳也不必如此恼羞成怒,啧啧,果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我满脸烧得通红,颤颤巍巍指着他:“出去出去!”
江停月笑完,换了正经模样,唰唰又给我开了张方子,“你以为我都是骗你的?低眉伤人肺腑,你已经受过一次了,底子比谁都虚。这阵子事情多,大喜大怒大悲起伏不定,又受了惊吓,怎么个情况你自己想必也知道。这阵子精神难济,昏沉渴睡,口焦心燥,早晚畏寒,一样样都加重了,不是么?”
“调养生息本就是长久之事,不可疏忽片刻,这一滴精十滴血,纵欲伤身的道理,难道还要我再详细跟你说么?”
我低头:“我晓得了。”
“况且事后也不注意,惹得现在又发起热来,又是伤了元气。”江停月训完话,又换上八卦嘴脸,“说来你们两个也算老夫老妻,又不是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子,怎么弄得,弄得如此激烈?难道自从去年你离了他,就没有过?他也是?”
我终于抓起青玉枕扔过去了。
身上发热,尤其嗜睡,在床上躺了一天,除了勉强起来两次了结了吃喝拉撒的大事,我就一动不动装死。小安特意来翻我眼皮,确定我只是发呆而不是昏过去了,也就不再计较。江停月只要把药方子往我脸上一扔,自有大把的人去为他做事,于是也不再管我。倒是替江停月忙前忙后的风尧,在给我端药的时候,脸色不尴不尬站了会儿,然后问我:“王爷……咳,王爷可无大碍了?”
风大侠你应该长了眼睛,我这样烧得神智不清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废人一般动弹不了的狼狈模样,像是无碍了么?
“咳咳咳……”
“你受凉了?”
我大惊,我现在可是病人,你自己有病在身的,还来照料我的药!
好吧我承认我对这位风大侠有偏见,明显人家不是感了风寒,只是有话要说,却半日都说不出口来罢了。
不知道为何,风尧大侠一张口,我现在就紧张,又怕听他说话,又想听。
他折腾自己半日,也让我受了半天的折磨,才终于一咬牙,视死如归般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