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非吃过午饭后,便出了门。
今天是周末,安宁的交通让人忧虑,徐非怕路上塞车,特意提前出了门。
车子刚下了半山,徐非的手机便响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然后才接了电话。
那边立刻传来一个大嗓门儿,“阿非,今晚兰桂坊,来不?”
徐非一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停靠在路边,眼睛望着前方,淡淡的笑,“叶东,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叶东不满地欸了一声,“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啊兄弟,你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你对男人没兴趣啊?听我的,来看看,这里的少爷都像新鲜可口的草莓,光看着就甜得腻人了!”
徐非差点被他的话逗笑了,“我最近吃素。”
“叉!”叶东终于忍无可忍,“今天就吃荤!你敢不来试试!”
徐非笑起来,伸手抚了抚额,终于答应了,叶东在那边得意的哈哈大笑,然后又罗嗦了两句才收线。
渐渐黑掉的手机屏幕上映出徐非渐渐沉静的脸。
那年听闻父母车祸,他从美国匆匆赶回来,上机前接到了几个朋友的电话,他们从小一起长在,感情之好自然不在话下,成年后却各自为了前程东西奔走,几年下来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尽管如此,这些人听到父母的消息后,全都丢下了工作赶回国内,只为看看他,他们知道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这种深厚且细水长流的默契和情感是徐非最珍贵的东西。
即使最后他没来得及见他们最后一面,不过重来一回,总有许多机会再续。
去机场的路上果然塞了车。
好在赶到机场时时间刚好,徐非没等多久,大屏幕上便显示从英国飞过来的航班已经抵达。
徐非站在出闸口,看着冗长的通道里渐渐走出来的人群,徐郁的身影并不难辨认,高挑匀称,身上穿着简单的身着一条浅灰色的牛仔裤,有小贝亲笔签名的球鞋穿在脚上,连走路带起的风都别有一番风趣。
徐非在人群中朝他扬了扬手,徐郁的目光便看了过来。
他与徐非有三分相似,只是眉宇更为青涩,眼中也藏不了多少事。
“哥。”徐郁走近,轻声叫道。
徐非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伸手揉了揉他那一头粟色的发,“欢迎回家。”
徐郁低垂了眼,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徐非低头看他,只看见他头顶的发旋,徐郁的性格跟前世一样,有些内向,有时候可以几天都不说一个字,曾经傅兰心一度觉得他是不是有心理上的问题,每每要带徐郁去看心理医生时,徐郁就会变得很正常,过一段时间就又恢复了原样。
后来徐非才知道,在那个家里,他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徐郁在英国念书时,徐非偷偷地去看过他,只是远远的看着,和朋友们在一起的徐郁非常快乐,脸上的笑容明亮而璀璨,并不似在徐园时的压抑沉闷。
成年后,徐郁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一直定居在英国。这事让徐显成非常生气,后来还是徐非开了口,才将这事翻了过去。
徐非死前的那一年,刚刚去英国参加了徐郁的婚礼。
他娶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英国女子,热情、贤惠,对母亲傅兰心尤其亲近,徐非很喜欢这个弟媳。
记得那时候徐郁送他上飞机的时候,对他说,“哥,我对那个家真的很失望,如果你想,也不要再回去了。”
徐非没说话,仅是抱住了徐郁,在他耳边轻声说,“谢谢。”
但这世间的事,不是你想就可以达成。
在某些人眼里,他是个绊脚石,不得不除去,否则连睡觉都不能安稳。
他们之所以会好心地放过徐郁,是因为徐郁的手里没有与阳升集团有关的任何事物,而徐郁这个人在徐家基本上也没有留下什么有纪念的东西,所以,才得以保住了命。
作者有话要说:
☆、生气的事
从机场的环线下来,徐郁一直没有说话。
徐非也没有刻意找话题,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即使什么也不说,什么都不做,这段血缘也不会被斩断。
不知过了多久,徐郁将视线从车窗外面收回来,看了一眼身旁开车的徐非,不太确定的问,“哥,妈妈还好吗?”
徐非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粟色的头发,“她很好,一直盼着你回来。”
闻言,徐郁抿了抿唇,又低下了头去。
这孩子一直让徐非心疼。
即使徐非惯于攻于心计,商场上杀伐决断翻手为云,但对于这个唯一被承认的弟弟,他的心中始终保持着一份心疼。
这种心疼从徐郁从英国打来电话时,字里行间对他和母亲的思念开始,便不曾间断过。
“徐郁。”半晌,徐非慢慢开口,“你有你自己的人生观,不需要被别人左右。”
对徐郁来说,这已是更大的鼓励和支持。
徐郁点了点头,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徐非勾起唇角,微微笑了。
徐郁回家对整个徐家来说是大事。
即使徐显成再怎么不待见这个小儿子,但为了讨妻子的欢心,面对徐郁时,依旧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徐郁显得有点受宠若惊。
他去英国已有五六年,父子俩却从未通过电话。
徐显成拍着徐郁略显单薄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郁,回国之后要好好念书,知道吗?”
徐郁乖顺的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