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朽的味道,厚重的灰尘,窒息却空无的感觉。引遥岑拉住一旁的人的手,语气很不客气:“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纳卡没有回答,他将手蒙住东方人那双乌黑的眼睛,确认他看不见任何东西,脚下的步子飞快,近乎半拖半拽。“我希望你能先解释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还有我说过小依必须……”抱怨的话没有说完,耳边突然响起了盈满笑意的声音:“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在此之前,不许把眼睛睁开。”引遥岑下意识地照做,耳朵只能捕捉到细碎的响动,但很突兀地,他有一种极不安的感觉。
“啊啊……真没想到你竟然把哥哥带过来了?”鬼魅的声音猛地响起,就像是它的主人一样飘忽。纳卡转过头,讽刺地笑了一下,捂着引遥岑的眼睛的手更紧了。【你是没想到跟过来的还有我……卿予。】他特意加重了那个姓氏。小依的方法起到了效果,引遥岑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正在发生的一切,他静静站着,等待纳卡弗莱诺送来他所谓的礼物。
“没有用哦~我会把所有的人都害死,哥哥应该是只为了我而存在的。”纳卡小心地侧过身,下意识地将引遥岑护在怀里。【很好,他当然应该为你而存在。但如果你死了,他也不会因此而消失。】话音未落,被施过咒语的枪迅速对准卿予伸向引遥岑的手,无声的子弹穿过透明的身体,一声危险的低吟。“我认为你会后悔,纳卡弗莱诺。”
“纳卡?你在干什么?”引遥岑皱着眉头,希望能从手指的缝隙中捕捉到外面的情况,然而回应他的是一片黑暗。“礼物要耐心等啊……这样才会更期待不是么?”又一颗子弹穿透对面魂灵的手臂。卿予拿着刀的手抖了抖,不出意外地继续朝纳卡冲来。
狂怒的声音。纳卡下意识地觉得眼前的少年已经疯了。“你马上就会知道把哥哥带来是个错误的选择!——放开哥哥!……我
需要他的能力正如他需要我作为自己的意义一样,而你不过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刀深深插入了肩胛,血喷涌而出,他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噢,!他确实后悔了,把引遥岑拉来当诱饵真是个错误的决定。【你最好清醒一点,他的意义可不只在于你!咝……你想要‘药’的血,你想要抽干他不是吗?……fuk!你应该把那该死的‘哥哥’收起来!】纳卡勉强地抬起手臂,在少年的膝盖上补了一枪。真是糟糕,卿予已经强大到普通咒语不能影响的地步了,他究竟吞噬了多少其他的灵魂?
透明的手抓着明晃晃的刀子,被纳卡弗莱诺险险避过,细碎的金发落在引遥岑的脖颈里。“我说,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冷汗从额角不停滴滑落,握着枪的手在颤抖,视线变得模糊。“嘿,这儿可没有鬼。能请你再等一会儿么?我亲爱的遥岑?”掌心被滚烫的脸颊灼烧,唯一能感受到真实的东西。声音……声音依然带着轻松的味道,他不想被发现,讨厌前功尽弃,他需要撑到最后一刻的清醒。
如果你有你的执着,那么我也有我的骄傲。你是鬼医,是的,而我是除灵师,如果你不忍心杀了他,我将背负所有的罪孽,承载着最爱的人的恨意和诅咒,为你下手。
oflove.
“去死吧,美国佬!”困兽最后一声嘶吼,弯曲的膝盖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手中沾满鲜血的刀朝纳卡的胸膛刺去。当白骨扎入掌心,血污斑驳,我们相拥着亡掉、毁去,血分不清彼此,我们分不清彼此。这样,哥哥,我是否就永远和你在一起了呢……恐惧没有尽头的追赶,伸出手也抓不住的影子,那是他的背影,那个被称为“哥哥”的人的背影。我什么时候才能追上你的脚步,握住你的手?
既然如此,就锁住你吧。“即使是伤害……”伴随着刀影的是又一颗子弹,从额角划过,“即使是死亡……”鲜血洒满了一地,高大的美国人紧紧护住怀里的引遥岑,遮住他视线的手在轻轻发抖:“啊……不好意思,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也太兴奋了呢。”“即使哥哥已经上了天堂或是下了地狱……”纳卡弗莱诺再次举起了枪,颤抖的手使他无法对准那个人的额头。最后一击了啊。“即使是这样,我也情愿抱着冰冷的身躯,好过在背影后追赶……”
你是我唯一的哥哥啊!
未能说完的话语悬停在卿予微笑的嘴边,子弹径直穿过了额头。透明的身体承载着无人理解的
孤独和被唾骂的“背叛”,随着光芒消散。
“终于好了呀……”纳卡松了松蒙住引遥岑眼睛的手。二号楼里一片昏暗,只能隐约看见眼前人的轮廓。“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这么久?……”黑发随着不住的抱怨轻轻晃动,然而话没有说完,黑影慢慢压下。唇上一阵温热,带着腥甜。
那是迄今为止感受过的,最甜蜜苦涩的味道。
粘稠的液体慢慢从嘴角滑下,落入微微敞开的领口。“surpr……”体温随着一声轻叹流逝,无声的枪从指间滑落在地上,发出了轻响。在黑暗中他看不见他慌乱的眼神,正如他看不见他满足的微笑。
知道了吧?猜到了吧?会为了弟弟的死恨我也无所谓……
uree.
透明的结界,飞鸟游鱼,在厨房里奔忙的身影。真是一个幸福的早晨,如果昨天晚上小依没有哽咽地对自己和引遥岑说:“纳卡弗莱诺,最多还有两个月的生命,前提是,卿予留在你体内的寒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