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树叶沙沙作响,月色虽好,身边的人却很恼人。安宁突然觉得今晚这样没话找话的自己真的很没有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生气,蓦然转身抬脚就走,边走边说:“起风了乔大人,便回吧。”
就在此时,她感觉到身旁有一道强烈的杀气直冲而来。
“殿下小心!”
“铮”的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侵袭着安宁的耳膜,眼前霎时金光闪闪,人影翻动,只见两个黑衣人手持长刀一前一后夹击着乔瑾之。
“殿下向后退!”
原本夹击乔瑾之的两人一左一右分开,他们有备而来,武功高强,长刀挥动不止,刀刀指向安宁。一闪眼之间,乔瑾之右手持长剑挺身刺向其中一个黑衣人,而后身形一跃又回到安宁身前拦截另个黑衣人砍向她的长刀。
安宁骤不及防,被这突发的变故惊到,眼前的情形混乱,刀剑相碰铛铛作响。这些年虽是修习过内功和剑法,可从未与人交手,也未遇到过今晚的情况。她下意识的一退再退,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乔瑾之剑法清灵,剑风凌厉,弹指之间便和两名黑衣人斗得难解难分,不辨高下。安宁看出她的内力比自己高出一截,正凭着精妙的剑法和飘忽的身形与黑衣人缠斗。
她回过神,几次寻着机会欲要脱开三人,先去营帐叫侍卫,可黑衣人紧紧的咬住她的动作,极力靠近。而乔瑾之也缠住两人,让他们不能再近安宁的身。其中一名黑衣人武功稍弱,他长刀飞转,逮着同伴再次缠住乔瑾之的空当避开了她,扑向安宁。乔瑾之被较强的黑衣人缠住,右手持剑,左手摸向腰间,却突然手臂一颤,左手脱力,腰间被带出的匕首就掉在了草地上。
安宁知道乔瑾之的左手使不出力,这时就算要来救自己,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她不假思索的闪开身子朝林子里跑去,身法之快,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她在林中利用周围树干左闪右突,也不出手,只做躲避。
乔瑾之并没有看到安宁是如何躲开黑衣人的击杀,只知道他们一同跑进了林子深处。她只觉额间冒汗,焦急万分,愈加使出全力欲速战速决。
黑衣人没有料想到安宁身法奇快,三脚两步就能一再的避开自己。他心里既惊讶又焦躁,身形步法渐渐的有些凌乱。正当此时,乔瑾之竟从后赶到,飞身一剑刺向他。他慌乱之中向右闪去,回身用长刀抵挡。因为事情超出自己的意料,体力又消耗过快,他开始显出些疲惫之态。
安宁见乔瑾之赶到便不再躲闪,只定在附近观察,却没成想正在打斗之中的黑衣人左手从怀里掏出一枚飞镖射向自己。乔瑾之见状,不顾其它,长剑抛向黑衣人,一个箭步飞驰至安宁身前,右手垫在其脑后,将她扑在地上。
破空的飞镖射在她二人身后的树干上。黑衣人的注意力放在安宁那边,根本没想到乔瑾之竟会抛下武器,而正巧自己被抛出的长剑划伤右臂,长刀脱手。他知道今日事不能成,时间拖久恐给对方留下把柄,于是捂住伤口,朝另个方向逃去。
乔瑾之迅速站起,向着对方逃跑的方向紧追两步之后便返身回到安宁身边。安宁站起身见乔瑾之紧紧的皱着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眼睛从上往下查看着自己的全身。
“殿下,卑职无能,可曾受伤?”乔瑾之见主子身上并无明显的伤口,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放心的询问。
安宁借着依稀的月光瞧见对方侍卫服上溅着点滴暗沉血迹,也着急的问:“乔大人可曾受伤?”
乔瑾之闻言略微有些吃惊,快速说道:“殿下快回营。”
乔瑾之左边肩胛骨隐隐作痛,她边朝身后及左右查看,边护着主子朝营帐的方向走去。二人走的很快,步伐牵动伤口,她微皱着眉,轻哼出声。
走在前面的安宁突然转身,她瞧了瞧眼前人的眉眼,问道:“大人受伤了?”
“皮外伤而已,殿下快走。”乔瑾之左右查看,丝毫没有要多做逗留的意思。
安宁见她焦急的很,知道她是在担心周围还有刺客的同伙,也就不想再多生事端,惹她担心。于是不再询问,转身加快了脚步。
营外人声喧哗,楚善依知道有人在林子里行刺安宁便安排兵士在整个狩猎场里里外外搜索。此时她看着坐在下首安安静静的侄女,心里更加喜欢她。
“玙儿可怕?”
“皇姑母,玙儿不怕。”安宁还有半句话,却不敢随便说出口。
“既然不怕,明日无需提前回宫,你还是照常待在这里。本宫要让那害你的人看看,本宫的侄女不但安然无恙,还丝毫不将他的加害放在心上。不过你放心,本宫会加派人手保护你。”
“皇姑母安排便好。”安宁反应平淡,看起来有些分心。
“你那贴身的两个宫婢没有能好好的服侍你,本宫要如何处置她们?”
“不怪她们,是玙儿不喜欢有人跟着。”
“不喜欢有人跟着?”楚善依双眼注视着对方的脸,若有所思。片刻后又说:“好,本宫还有些事,你先回营帐吧。”
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下,安宁走在众营房之间,她想到乔瑾之在危急之时不顾安危,连手里的兵器都丢了却只是为了用仅剩的右手垫着自己的后脑。怎么这么体贴又这么傻里傻气的?今晚未遇刺之前她还怪那人对自己显出的轻慢之态,现在回过头细想,那分明是对方心内有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