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
陶致眉间阴冷,说:“此药厉害,不仅能毁人修为,还能要人性命。他若不与人交合,便是死路一条。可他若与人交合,凡人哪受得起?回头我拣着尸体,还能在父亲面前告他一个yín_luàn毁德的罪!”
赖头和尚已心生退意,又听陶致说:“找到了尸体,先抽几十鞭!帮谁不成,偏偏要帮他,死也活该!”
说罢将钱袋随手丢给和尚,上马去了。和尚心觉烫手,又得罪不起,顿时焦头烂额。眼见黎嵘和云生出来,也不敢碍眼,匆忙跑了。他跑到半途,被人拽着了后领。
一个持棍的少年郎盯着他,说:“便是你教唆我哥哥做坏事,给人一脚踢死的么?”
赖头和尚猛一震臂,将他击退几步,啐道:“银钱两清!那夜送回去的时候就跟你娘说明白了,怎还纠缠不休!”
这少年生得浓眉朗目,英气之余还有些虎,他一把拽回赖头和尚:“呸!脏钱给你买棺材!今日我就替天行道!打死你这邪魔歪道,给我哥哥偿命!”
音落对着赖头和尚劈头一棍!和尚见他面青,原以为是个愣头小子,仗着点修为就不知好歹。谁知他这一杖打下来,竟叫和尚滚身在地,几欲吐血。
和尚慌忙推着金珠,说:“少侠有话好说!”
这小子一脚踹翻他,认了死理,今日真的要打死他才肯罢休。只冷冷道:“拿命来!”
却听头顶一人拍着手笑声如铃,他一抬头,见窗边趴了个女孩儿。这便算了,他目光一转,又见这女孩儿后面立着个绝色的……女子。这少年没由来地红了脸,竟不敢直视那华服小姐。
琳琅见状,倒不以为意,只笑道:“虽虎了点,天资却了不得,竟不输于九天门的那几个。小公子,可拜过师了?”
第77章 奔城
净霖的马在窄桥上踏着蹄,被封闭的城门阻碍了前行。双道城墙皆有被击塌的痕迹,为了应急而堆砌的新墙显得不堪一击,净霖认出了石上的血色符咒。
墙上的人探颈见着净霖,随即起了一阵骚动。一个倦色男子扬声问:“来的可是临松君?”
净霖早有“泉咽危石,松冷青衫”八字闻名,如今已渐有称他为“临松君”的人。他于马背颔首,说:“在下净霖。”
那男子犹自不信,因为邪魔擅惑人心,变作净霖也并非没有可能。于是他问:“可有凭证?”
净霖不答,却见咽泉破暗乍亮,周遭血海迷雾立即应光迅退。
“在下净霖。”净霖再次稳声说,“负咽泉而至,为除魔而来。”
上边人当机立断:“开门迎临松君!”
青骢马奔入城门,城中笼罩于黑暗下,只有几点火把似如鬼火游光。七镇双城剩余的百姓皆藏聚于此,见净霖策马而来,便无声让出窄道。净霖马过途中,人山观望。他突然勒马,因为马前横着赤脚孤儿。
苍霁无需多看,也知人已死了多日。七镇双城有多少人?如今能站在此处的又有多少人?如若是白昼,定睛一看便能了然,人人的脚底下踩的全是尸体。
适才在墙头上的几人赶下来,其中一个“扑通”跪倒在净霖面前。净霖见他白袍已破,狼狈不堪,跪于地上时突然抑声痛哭。
“槐树、槐树位居南境边线,守城一百三十位九天门弟子,除我之外,尽数葬于血海浪涛!”
净霖下马,平静地说:“烽火台为何未燃。”
“烽火一线皆沦血海,邪魔掐断了往北的要枢之道。我策马疾乘传递消息,待赶到七星连镇时,血海已追覆阳城!”他抬头时众人才赫然发觉,他双目已毁,血垢满面,“七星连镇衔接双城要道,阳城已没,城中数万百姓无一逃生。君上!我们于南边布设的千人团守,今夜之前已死了五百二十九个人。”
整个南边只有一千二百人,已经是九天门如今能够支援此地的最多人数。因为修道者千金难求,九天门向北设城防备苍龙,往东援凤整顿杂田,接着还有西边众城也需驻守,如今已经是左支右绌,捉襟见肘。
眼下局势危在旦夕,不容犹疑!
净霖说:“你叫什么名字。”
此人哑声答道:“晖桉!”
“从此地往西北方向直行一千里,有一西途城。城中守将名叫颐宁,下有一百四十位修道高手,你告诉他,不必尽数调来,只取五十人沿途开道,接应此地百姓急转往西。到了西途,速点烽火台,差人立即传递消息回九天门,告诉父亲,众兄弟中我要借一人,便是东君,特叫他一日内必须到达此地。”净霖有条不紊,接着说,“晖桉,你敢不敢去?”
此时已是深夜,此城之外血海正在弥漫,若不留神,必定会陷入血海之中,尸骨无存。晖桉双眼已毁,净霖说得任务简直是强人所难。但是九天门立世之言便是“肝胆”二字,哪怕只有一人活着,身先士卒的也不能是普通凡人。
晖桉叩首:“谨遵君上特令,必不负今夜所托!”
“带着咽泉。”净霖抛出佩剑,“见咽泉即如见我,沿途邪魔不敢枉自出手。此马自会识道而行,你只需将话带到。”
晖桉接剑背上,背后便马上被寒意侵蚀。他扶身上马,调头便要走。
苍霁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