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充愣的事,展昭并不拿手,只是埋了头呆坐在那里。不过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早料着他听了这样的信儿要呆上一呆,也没多在意追问,只是好言安抚,叫他这些日子谨慎着些,遇着谁拿这事找茬的,只管当作一股风裹着砂子过去就是;惟独那位锦毛鼠白玉堂的脾气不是个温和的,若见着时,还是要劝他也莫要和市井小民一般见识才好。

嘱咐了半晌,本来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是你一言我一语插着话说的,到后来果不其然还是公孙先生说得多了一点。送走展护卫,公孙先生关了门,回头对他家包大人苦笑摇头,正好对上这位黑面府尹也是一样无奈叹气的脸。

“希仁——”包拯闻声抬头,他搭档了多年的主簿先生慢悠悠地执了铜壶在那里倒水,一碗八分满,两碗一般高。接了茶水过来,公孙那边已经先揭开碗盖呷了一口:“孩子们的事,也只好就这么点到为止,将来怎样都还做不得准;且谁又知他们真如何了,就必定不好呢?国法禁的,原本就是纵佚无耻、耽溺淫乐,若是果然情投意合时,只消关起门来,哪个又能理会得许多。”

包拯也不喝茶,半晌道一声:“……辛苦你了。”

“辛苦?”公孙先生慢慢饮尽了茶水,笑望过去:“这么些年,也不记得说了多少回——你这个整日在人前做着‘包大人’的,倒是辛苦不辛苦呢?‘大人’若不辛苦,‘学生’又哪里就有独独辛苦的道理了?”

就算这样说,该领情的总还是要记挂在心里的。包大人再要说什么时,公孙先生却把茶碗一撂:“展护卫那孩子什么都好,惟独事关他自己就总糊涂起来,我这里总也放心不下,还是要去看他一看。”

且说公孙先生,他跟包大人这里耽搁了一会,再去找展护卫的时候,已经找不着人了。转来转去,展昭不在自己房里,厨房里那帮热热闹闹抢饭的中间也没他,拉住王朝询问时,王朝却撂了饭碗规规矩矩敬个礼,一指前院:“刚还见展护卫兜了一圈,往包大人那边去了。”

又往包大人那去?公孙先生摇摇头回转去。

包大人在书房里对着刚送过来的四菜一汤发呆。听着门响,抬头望见是公孙,他才吁了一口气:“出事了——”

“莫非展护卫他……”

“不是展护卫,”包大人摇手,“展护卫方才回来讲的倒是要事,虽则不过只言片语,说不好也真是个动天的消息。”

至于展护卫本人,已经领了包大人的意思,悄悄探察去了。这样时候,找些事情给他做,好过放他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

当然,包大人的意思,也并非是叫他饭也不吃就去办差。还没个准信儿的事,捕风捉影,早一刻晚一刻未必就有些什么不同。只是展昭自己心急,离了包大人书房,手中掂得巨阙剑在,就直奔襄阳王落脚的府邸去了。

这府门口自然也是皇家气度,石狮子一对威风凛凛,分成几队的侍卫昼夜巡逻。这边一安静下来,隔着不远几条街就是热闹的市集,杀鸡买馄饨的吆喝声倒也偶然听着个音。

若是说这襄阳王住的地方比起别个王爷有些什么不同,便是他这里格外待人和气,莫说是走错了路径的小商小贩只是被客气请出巷子不至问罪,便是牵儿带女的乞丐,侍卫们要想赶走他们也得瞅准了王爷看不见的时候,不然铁定落一个“威福百姓”的过错。

如此这般,东京汴梁第一个容易去得的王爷府邸,大门上头蹲着个白玉堂。白玉堂选的位置巧妙,正好能借着匾额的阴影藏藏身形,加上他轻功身法本就是一流的,机灵地挪动闪躲起来,院里院外来回行走的十几个侍卫,竟然没一个瞧见了他。

别人瞧不见他,他可是把别人都瞧个清楚。比方说,那边十丈远的地方,翻上来一个御猫大人来。啧啧,这来了一个我,又来了一个他,下头那么些人全没动静,可见这堂堂王爷的府上,原来还不及个开封府衙门防卫森严。

白玉堂瞄见那边蓝影翻动,展昭朝着东边一路过去了。他暗暗盘算了一回猜得那猫的行踪路线,自己也闪出身子,抽个空子,往西路去转。

襄阳王爷这处偶然上京歇脚的府里,都有些什么呢?有些落光了叶子的树,有些踩着落叶积雪巡逻的士兵,有慢悠悠连雪带叶子一起划拉着打扫的老仆,还有若干丫鬟在后院嬉闹,丫鬟伺候着的,是个才刚学会走路、在雪里又跑又滚玩得开心的小世子。

展昭潜行过来,这些都看在眼里,要紧的自然还是襄阳王本人——到主屋之上选个位置轻轻揭瓦,他莫名地有想起了白玉堂来,这等偷听暗探的勾当,那只白老鼠最为擅长不过,此刻若能有他帮手倒也……呵,想什么呢。展昭甩甩头,俯身下去听。

窗格暗影看得不错,襄阳王果然正与人交谈,听声音,是朝里哪位将军。展昭眉头一皱,凝神正要再听他们说的什么,忽觉身边轻轻落下个人来。

白玉堂。

还好——展昭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才觉出此刻尴尬来。

白玉堂却面无表情,只是默不作声地塞了叠纸给他,打着手势示意先回去再详谈,就先带头使轻功走了。

展昭握一把拳头,听了几句都是寒暄,没什么值当留意的,待要再听时,踢踢踏踏脚步响起,一大队巡视的转过这边来了,他想想不宜冒失,也是先回去再做打算为上。

出了这王爷府,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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