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里剩了没两口的酒,白玉堂摇了一摇塞给展昭:“解渴都不够,给你了。”他自己又顺着屋脊躺倒下去,刀子横在肚皮上,枕着双手看星星。
展昭接了酒却不喝:“时辰不早,白兄早些休息才是。”
“好,晚安。”白玉堂抽出一只手来,冲展昭挥挥,顺便一个翻身把刀鞘塞在脑袋底下枕着,改成了侧卧,一派就打算如此过夜的架势。
“这怎么行,”展昭皱眉,“夜深风凉,何况白兄刚喝了许多酒。”
真多事哎!白玉堂斜他一眼:“五爷爱睡哪睡哪,你凭什么管我?”
他这么一问,展昭倒笑了:“凭什么?”他指指脚下,“这个,可是展某的屋顶。”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都是阴谋啊阴谋= =【阴谋什么的,好像被我写得欢乐了点
咳咳,归根结底,都是jq啊jq= =
第22章 抵足眠
开封府的展护卫,堂堂四品带刀护卫,就算在开封府里也至少是第三号人物。他的房间么,还是挺像模像样的。不过,做为一个单身汉,他的床也只是单身汉的床,并不算大。
赶巧了,陷空岛白五爷的睡相呢,也不是那么老实。同样做为一个单身汉,他早习惯了独自霸占一张大床,横着睡,竖着躺,想怎么滚,就怎么滚,梦到酣处,还保不准要练练拳脚。
可是白五爷留宿的理由也很充足——已经是宵禁的时候了啊,他总不能当着开封府高层的面就大摇大摆地跑去街上溜达吧?再者说,他白玉堂这一身,白衣白鞋白袜,光天化日之下还好说,到了夜里,可是如同鬼魅一般,万一走得开心了,他再玩上一把飞檐走壁,吓得汴梁城小儿一齐夜哭,那时可要如何收场呐?
所以,白五爷现在睡在展护卫的床上。
第八次拎起白玉堂的脚,丢到一边去,展昭揉揉眉心。遥遥地,他听见院墙外的街上有梆子响起来,是打更的走过了,原来已是三更三点。再睡上半个时辰,就又要起来陪包大人上朝了呢。展昭深吸一口气,帘幕间淡淡的都是酒气,虽然嗅起来也并不讨厌。他方才落到被子外面的肩膀,此刻却隐隐觉出凉意来了。
展昭轻轻坐起身子,摘开白玉堂横在外面的手,给他放顺了,再抖开被子,重新把两人都盖好。白玉堂哼了一声,翻个身,似乎对于自己的手被强行塞回被窝这件事有些不满,打算一边做梦一边挣扎——却被展昭一把按回去,仔细掖好了被角,嘀咕他:“眼看就要十月的天了,耍什么好汉。”白玉堂睡得正沉,倒是没有听见这话,只是磨了两下牙。
打点好了白玉堂,展昭自己也躺回去,缩起了身子准备继续休息。就算只剩下半个时辰,也是可以会会周公、养养精神的——如果身边的人没有猛地坐起害得被窝里灌了一股凉风的话。
……又怎么了?展昭心里暗暗叹一声,挣扎着张开眼皮去看,只见那位锦毛鼠白五侠似乎正是睡到半呆处,发髻也松了,领口也垮着,脸上的表情正慢慢地从“我去五爷身边怎么有个活人”滑向“噢噢原来是你啊展小猫”。
认准了是展昭的房间、展昭的床,白玉堂心里安定下来,他也不再胡闹什么,只是随手拨开掉在额前挡了眼睛的头发,扑通一声,倒回枕头上就睡,没一会儿呼吸就绵长均匀了。
可是这么一折腾,展昭倒醒得彻底了。白玉堂细细的气息喷到他颈侧,说不出地让他有些介意。他试着轻轻向床铺外侧挪了两寸,大约是牵动了被子吧,白玉堂竟然迷迷糊糊地跟着蹭过来三寸,还伸爪子攀住了他的肩膀。展昭无奈地偏头过去看时,那家伙睡得倒是美,眉眼舒泰,连嘴角都微微划成了弧,似乎在说“这下终于暖和了”一样。
被白玉堂扒着不忍心甩开去吵醒他,展昭闭着眼睛数他房里的家什——一只凳子,两只凳子,三只……嗯没有第三只;一张桌子……没有第二张;一铺床……没有第二铺;一只老鼠……展昭侧耳听着梁上悉悉索索的声音,忍不住又张眼看看身边睡得死死的那位——这算不算第二只呢?
胡思乱想着,就是四鼓时分,展昭尽力放轻了动作挪开白玉堂的手,把自己从被窝里掏出来,坐在床边套靴子。套好了两只靴子刚要起身,他的中衣后摆却被牵住了。
展昭回头:“吵醒你了?睡吧,还早呢。”
白玉堂明显还没清醒:“这么早啊,等会我,一起去。”
“别闹,”展昭把衣摆拉出来,起身套袍子。“这是送包大人上早朝,不是去玩的——你再睡一个时辰也足够的,到时找厨房张大妈去拿吃的,记得帮我也领一份。”
展昭穿戴好了,也不照镜子,连灯都不点,就借着窗纸透进来的微光,咬着发带梳几下头发,手腕一绕一翻,结了髻插了簪子,上好了他的乌纱帽。回到床前来取他的巨阙剑时,他却发现白玉堂正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好吧,展某是随意了点,嗯,昨晚忘了打好井水来温着,如今连脸都懒得擦,一定叫这位传说极爱干净的白五侠笑话了——展昭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提步出门。
五鼓不到,包大人与众同僚嘘寒问暖未罢,九阶天唱一声列位臣工便鱼贯而入,上殿去了。这里头是没有展昭和四大校尉什么事的,可是他们每天跟着包大人过来也早成了习惯。大人们一进殿,他们也和各府各衙门的从官武士一样,寻个背风的角落,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