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忙活的小香被吼了一脸,抖抖身子。不过,小香被骂只是害怕一瞬,没一会儿又敌不住心底的喜悦展开笑颜,“少奶奶,早啊!我做了包子和煎饼,你交代的补汤也熬得差不多了,要不要起来趁热吃?”
做了包子?
徐耘宁望了一眼蒙蒙亮的天,再看院子里没有落叶已经打扫过了,皱皱眉,“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嗯……”小香回忆了下,不确定道,“大概是丑时吧?”
这是根本没睡!
徐耘宁吓着了,脑子一清醒就反应过来这是卖身契被夺走、受了不少苦头的可怜小香,放柔声音劝,“不用干这么多活,你的病才好一点,要多休息,水我来打,快回去躺一会儿。”
“谢少奶奶关心,可是我睡不着啊。”
“是不是在发愁卖身契的事情?你放心,我和少爷有办法拿回来的。”徐耘宁撒了个小谎,心里盘算着:小香注定是要躲在这里了,与其让她疑神疑鬼,不如给点希望,日子也好过。
谁知,小香有的不仅仅是希望,还有指望。
扬起嘴角,小香笑得轻松,调子都轻飘飘的像是在唱歌,“嗯!小杏答应帮我拿回来啊~”
“什么?”徐耘宁一愣。
小杏?那个不爱说话与人疏离的小杏?那个……磨了一天的砍柴刀又翻出一堆粗麻绳的小杏。
徐耘宁越想越怕,声音打颤,“小杏……现在在哪里?”
“出去了。”
糟糕!
——
顾不上梳洗打扮,徐耘宁挑了一件灰色男装,换上后带了个大帽子遮脸,急忙去找小杏。
据小香的说法,小杏去了三里巷,离朱家远得很,但却有县里头唯一看的过眼的酒楼,朱员外最喜欢吃那儿的烤鸡,兴起了就去一趟,随从都少带,而酒楼老板也顺着这个客人,不管早晚随时欢迎。
小杏在不少地方做过活,对酒楼应当也了解,或许已经摸清了朱员外何时兴起,想去那里候着趁机下手。
“怎么这么冲动呢!”徐耘宁一边跑,一边咒骂着。
希望老天保佑,她这双腿跑得过小杏,更跑得过不睡觉跑去吃烤鸡的朱员外。
吹着冷风,徐耘宁紧赶慢赶到了酒楼,果然逮到了大堂搂着美人浪笑的朱员外。与她想的差不多,朱员外肥头大耳,满面油光,恶心的手一个劲儿在身边的小姑娘身上乱摸。
“烤鸡什么时候好啊。”小姑娘敢怒不敢言,娇滴滴问一句。
朱员外咧开嘴,露出半口金牙,“有你在,我吃什么烤鸡啊。”
此情此景甚是伤眼,徐耘宁不愿多看,环顾四周找起小杏的影子。她躲在门边偷偷瞄,哪个角落都不敢放过,快盯出了斗鸡眼,揉眼睛也是睁一只闭一只怕看漏了。
那么辛苦,徐耘宁找到了小杏。
端了一盘烤鸡,大咧咧走到朱员外身边的小杏。
徐耘宁大喜,而后又看不透了——小杏穿的衣服很薄,藏不了什么东西,而上菜也没用多久,很快低眉顺眼退下了,最靠近朱员外的时候隔了一个小姑娘。
怎么动手脚?
徐耘宁思忖片刻,目光落在朱员外伸手要碰的烤鸡上。
“不!”徐耘宁怕铸成大错,顾不了这么多冲了出去。
朱员外不高兴了,“你谁啊。”
“我……”徐耘宁清清嗓子,换了个说法,“我是来买烤鸡的,员外你能否行行好,让我一只?”
朱员外摆摆手,“去去去!跑我跟前讨饭了!”
见状,小杏立刻上前拉走了她,“您这边请,我再给你做一只……没毒的,跟我来。”
后头六个字,小杏凑在徐耘宁耳边说的,徐耘宁半信半疑扫了一眼,被小杏坚定的目光说动,跟着离开。他们到了酒楼后院,徐耘宁憋不住了,见四下无人赶紧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要帮小香拿卖身契?”
“我认识朱员外身边的女人,刚才递了纸条让她帮忙偷。”小杏似是看透了,在她要追问的时候多说一句,“她原本也是丫鬟,好不容易爬上了朱员外的床,不会乐意多一个敌人,所以肯帮忙。”
“噢,”徐耘宁松口气,“我看你磨刀又弄麻绳,以为你要……”
小杏冷哼,“我没那么无聊。”
徐耘宁尴尬地摸摸鼻子,“我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