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汛哥儿,我总觉得我以后会比你高,你信不信?”
魏思琪的头搭在江汛肩上,这句话几乎是对着江汛的耳朵说的,她一只手悄无身息地伸到后面揽住江汛的腰,四指弯曲扣在侧边。
这样子的魏思琪……
江汛蓦然想到希腊神话中蛊惑人心的海妖,不仅美丽多情,还很……
危险。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魏思琪轻笑一声:“以后你就知道了。”
闭眼,其实是很多人对于危险恐惧的第一反应,这是因为大脑意识到有危险而命令眼睛闭起来企图逃避。
然而,闭眼之后恐惧的感觉会更加强烈。
比起已知,未知更加令人恐惧。
夏日的衣物大多以轻薄为主,指尖轻若无物的衣服下白到细腻发光的皮肤,脉搏之中汩汩而流的血液奔腾过往,血液逃窜到脸上升起淡淡的红晕,颤抖如黑色蝶翼的睫毛,年轻富有朝气的生命,散发着干净清爽的气息……
魏思琪忍不住加大力度紧抓着江汛的腰,声音沙哑:“汛哥儿——”
她像饿了许久的吸血鬼见到猩红的血液,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虐……
第20章 同床(下)
如何意识到自己喜欢一个人?
是对方的一个动作还是一个眼神亦或是一句话?
江汛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明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精神却一直很亢奋。
作为一个心大的姑娘,吃好喝好就能睡好的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失眠的感觉了。
脑中一团乱麻不断搅着,各种思绪纷纷扰扰,路莫的明示,陈向阳别有深意的话,魏思琪的回头……
哦,自己还犯蠢的说要看到诚意……
江汛拉起被子捂住头,心想自己把自己闷死算了。
自己也会有感情混乱的一天。
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是吃给吃回头草还是多年朋友变情人,还是干脆孤身一人到永远。
江汛睁着眼看窗帘慢慢透亮,几线天光透过缝隙进入室内,映在她漆黑的瞳孔中。
她按亮手机屏幕,四点三十六分,睡不着。
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去魏思琪家和她睡觉,也是天蒙蒙亮就睁开眼了。
***
江汛莫名觉得冷,魏思琪揽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
是空调大太冷了吗?
——只有魏思琪是热的,诱使她不自觉地回抱。
“汛哥儿,”魏思琪声音低低的,“如果你不想回家,你可以来我家。”
我家就是你家,魏思琪斟酌着,现在还不能越界,慢慢来慢慢来,她在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
不需要忍了,也忍不住了,江汛回抱魏思琪:“谢谢,你真好。”
魏思琪,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江汛在心里默默记下这句话。
魏思琪借机将江汛抱得更紧,“汛哥儿,我会是对你最好的人。”
她感受到江汛轻微耸动的脑袋也不说话(,默默等到江汛平静下来才放开她。
“汛哥儿,你不需要总是一个人,有时候也可以试着依靠下别人——比如我,我们是一样的。”
知道魏思琪是在安慰她,江汛无比感激。平时大家一起嘻嘻哈哈,遇到江汛敏感的问题却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以为这样就是最好的,只有魏思琪一个人给她提供了另外一条路。
江汛平躺在床上问魏思琪:“你怎么知道,我和你一样?”
单亲家庭在感受到和其他正常家庭有什么其他不同,除了平时闲聊,最大的体现便是在家长会了。
每次家长会后大家都会交流父母对于自己在校表现的反应——是糖还是大棒。
江汛没什么可聊的,她的家长会都是陈梅芬去开的,她坚决不允许江父的加入。
从某一方面来讲,她认为江汛是她的私有物,开家长会等于向别人宣布江汛的归属权。
她对于江汛的成绩要求虽然不高但是也不低,毕竟江汛的成绩也是她个人抚养成绩的表现。
每次开完家长会她都会炫耀般打电话给江父,然后说着说着两人就能吵起来知道她摔断电话。
她实在厌烦这样的父母,这没什么可分享的。
青春期少年在这方面总是敏感的,没过多久江汛的家庭联系表勾画的单亲一栏就在同学之间私下流传。
“直觉。”
“……”江汛转过头,正好对上魏思琪的眼睛——她一直侧躺正对着江汛。
“我习惯这样睡,你不介意吧?”
“没,没事。”
魏思琪房间只在墙角开了一盏小夜灯,浅蓝色的扇形灯光打在洁白墙上,魏思琪背对着墙,脸色晦暗不明。
“我没见过我爸爸,我妈养我长大的。”魏思琪幽幽道。
“呃……”这样比起来自己似乎好一点,毕竟江父还在水库边上守着。
江汛暗暗想着有什么话能安慰魏思琪,却听见魏思说:“我不需要爸爸,我和我妈过得就很好,这房子还是我妈自己买的呢。”
“……你妈妈真厉害。”江汛想了想,补充道,“女强人,我以后也想成为这样一个人。”
这样的赞美够不够?
江汛眼睛闪闪地看着魏思琪,等待她的认可。
魏思琪轻笑:“可是她现在失业了。”
“……那也很厉害。”
“嗯,她是个服装设计师,我小时候她还很喜欢喜欢给我穿她自己设计的衣服。”
江汛想象了下那个场景,哎嘛,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