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再到乡试时的赠被‘救命之恩’,直至不久前的表明身份,为其寻医赠药。
还有现在的这一步,两人一起出席宴会……
赵俭这一步步地算计下来,既有私交友情,又有救命恩情。再加上他身份地位的吸引力,以及黎池现在的身份还只是举人,果然就成功将黎池早早地就拉入到他阵营了。
赵俭早早地预谋、拉拢,黎池顺势地‘攀高枝’、狐假虎威,两人之间也说不上谁吃亏,谁算计了谁。
反而,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
黎池跟着赵俭进到省衙布政司大堂后的官暑大厅。
乡试榜上一百四十八名举子,尽皆聚于此。仿照古礼,支着小食案,案后铺一张四方的苇席,众举子席地而坐,满满当当地坐满了大厅。
举子们见俭王到来,纷纷起身整衣,然后下跪行礼。“学生见过俭王!”
当然,跟在赵俭后面的黎池,也在刚一进屋时就上前与众多举子跪在了一起,向赵俭行礼
仁善爱才的赵俭,没有让众人行完叩见王爷的全部礼节,在受了一跪一叩的礼之后,就喊了他们免礼平身。
众人向赵俭行过礼之后,接着赵俭又说了些必要的场面套话,等这一套礼仪都走完,最后才回去坐定。
众人回座后,坐在首位的赵俭举杯。第一杯为庆贺淮阴省此次乡试圆满结束,第二杯为祝贺在场学子成功考取举人,第三杯则宣布鹿鸣宴正式开席。
三杯酒饮尽,加之赵俭表现出的大度疏阔,厅中的举子们也不再过度小心拘谨,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主考官梅翰林出了一道‘立冬‘的节气诗,依照作诗要求,举子们相继作出诗来在席上吟诵。
赵俭浑身气度不凡,却又能不失亲和地不时点评一两句,及至后来,气氛就越来越热烈。
有那二三个疏狂不羁的举子,甚至从席上站起,捏着酒杯,脚下跌跌撞撞,摇头晃脑地吟诵……
对此,赵俭也没斥责那举子失仪,而是表情宽和地看着下面的举子们。看着他们喧闹,欣赏他们意气风发的模样……真是一副与民同乐的美好场景。
黎池坐在赵俭、梅翰林和林学士,以及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布政使四人之下,百多名举子之首。
他也凑合地作了一首中上水平的诗,得了赵俭几句点评,以及众多举子的恭维。
一轮诗过后,林学士出了一道实务题:论治水。让在场举人各抒己见。
治水,古有大禹治水,后有诸多能臣巧匠疏浚河道、修筑沟渠,这都是治水。
让在场没有实务经验的举子谈治水,无非也就是引经据典,泛泛地谈一谈必要性而已。
至于提出具体的、有建设性的措施?囿于他们自身目前的经历,大半就不能指望了。
但黎池不一样,他在实务这一块,不管是实践经验还是知识储备,即使有时代不同带来的差异,他也比在场众举子(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赵俭他们),都要更加擅长。
在‘治水‘这一题上,黎池是大出风头。他从农田灌溉、河道疏浚、浇筑堤坝等各方面,分别提出了针对性措施。
相比其他人的泛泛之谈,黎池的对答格外的具体,高下立判。
不仅在座举子们心服口服,就连梅翰林和林学士都连连点头。梅翰林更是感叹:“黎池,长于实务之人。”
赵俭更是眼神晶亮地紧盯着黎池,仿佛一字一句都不愿错过一样……
等黎池对答完毕,赵俭开口:“黎池,你可取表字了?”
赵俭这突然转换话题,让黎池有那么一念之间的愣怔,反应过来后立即答到:“回俭王殿下,学生还未曾取字。”
“君子,和而不同,周而不比。”赵俭说道,“不如本王给你取一个表字:和周?”
赵俭这突然给黎池取表字的行为,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黎池很快就站起身,走到中间的空地跪下,叩谢赵俭:“学生叩谢俭王殿下!”
“和周,不用多礼,快起来!”赵俭起身离席,亲自上前将黎池扶起来。
“本王实在爱惜你这样的俊才,听说你还未取表字,忽然想到‘和周‘二字寓意甚好,用来形容你也再贴切不过了,一时冲动就为你取了这个表字,你不觉得冒昧就好。”
“何来冒昧之说?学生能得俭王殿下取字,实是三生有幸。”
黎池,此刻起又即是黎和周了。本该由他的师长为其取的表字,现在由俭王代劳了。不过在世人眼中,赵俭身尊位高、德行出众,是绝对有资格为黎池取表字的。
和周,这不仅仅是一个表字,更是黎池被彻底拴在赵俭这条船上的一把锁。
这把锁从此刻起就锁死了,且还没有钥匙。除非不计后果地暴力拆除,否则再没其他办法能打开这把锁。
宴上的话题从谈论‘治水‘,跑题到为黎池取字,虽感觉有些莫名,却也无人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