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我匆忙想要逃开身后的追兵,却有心无力,奔跑间,一不留神,脚下一顿,立时摔倒在地,想要起身却有心无力,眼看对方步步逼近,那带着杀意的寒芒分明已经逼近,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却迟迟未觉刀锋寒芒袭来,不由得睁眼,却见……眼前是一片血色,无论是追杀我的人……还是林中走动的生灵……全都……被残忍撕裂、拉扯成碎片……血……到处都是血……伸手抹去脸上液体……我已分不清这究竟是汗水还是自己的鲜血……

我匆匆回头望去,才发现,我亲爱的姐姐竟然以自身为诱饵,引来仇敌后,以雷震子自爆。姐姐她,本是那样怕痛的人,却为了我这废物,与那些恶人同归于尽。

我看着那些人的破碎的肢体,不由得笑了起来,神色癫狂。

谁又想得到,从前那个翻云覆雨、才智双全的宫九也会有这样一天。本以为是老天重给我一次生机,却不料更是一场灾厄。在这副儒弱无力,甚至还带着顽疾的幼童身躯之内。纵然自己脑中有千般谋略、万册武功秘籍,终究无法改变眼下软弱无能的情境。别说修习武功,他连行走几步都要大喘一口气,倘若不顾这儒弱的身体强自修习武功,最终也不过是落得个经脉逆断、爆体而亡的下场。

可如今,这一切竟然这样轻易的结束了吗?我跪下来,捂脸,放声哭泣。

心道:真是荒唐啊,简直就像闹剧一样呢,他们都死了,我……大概也是要死的吧!

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这样的机会重新来过的,无论这是福是祸,这一次,哪怕是为了姐姐的心愿,自己也绝不会活的如前世那般窝囊,也断不会再死于那般情境。

如果再寻不到人,恐怕是真的会死呢,我收起满身狼藉,深一步浅一步的向前走去。渐渐的,再也走不动,只能爬,指甲寸断、满手血腥的向前爬……

有人踩断雪中松枝,走过我身侧。我本能的抓住那一角杏黄色长袍,多日不曾饮水的双唇干涸苦涩,我颤抖着出声:“救我……求你、救我……”那人的眼光落在我身上,仿佛是在看着落水挣扎的小猫,又像是在看着猎人箭下的猎物,冷冷清清。可我知道,他已升起了一丝兴趣,否则他不会停下。他的声音仿佛远处青山上飘渺的云雾:“哦~可是在下为何要救你?救了你对在下又有甚么好处呢?”

“我……愿意……奉上、咳咳……奉上我的……忠心,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咳咳……都愿意……”我努力保持着神智清明,一字一句的吐出想要说的话。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我知道这一局,算是赌赢了,霎时一放松,便晕了过去。

在那之前,隐约看到那人将我抱起,飘渺的声音萦绕在我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他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门下大弟子——元勿!”

第3章 (三)辗转难眠

那名为欧阳少恭的男子不但救了我性命,还治好了这具躯体的顽疾,连着那些个大病小病一并去了。他将我安插在武肃长老雷严身侧,好替他监视此人一举一动。

哼,青玉坛……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不但有仙神之说,眼下看来还是确有其事。

我虽然为人自负,但却不是无知之辈。欧阳少恭此人……绝不简单!他的眼神,沧桑、孤寂、愤恨……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情愫,虽有些许不同,可是……太像了……太像了……简直像极了我当年知道母亲被父王杀死之后的眼神,那里面的黑暗,比之我当年疯魔之时更甚,这个人,大概也早已疯了吧。

那种求而不得、痛苦无望的心情,我也曾深深体会过。而他不但通晓古今,甚至于上古之事也是鲜有不知的。而这一切,莫说派中典籍,纵我寻遍数派、问过诸多世外高人,亦是不曾得知。而他这与我等一般的凡俗之人却轻易便可说出许多,除此之外,他还精通音律,医毒之术更是精湛,更不要提其它不知名的能力。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他那算无遗漏的智慧,他的城府极深,若非有过那段经历,连我也无法看出他那温文尔雅的面具下,藏着一颗早已入了魔障的心。

年纪轻轻就能坐上丹芷长老之位,此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守在门外,听他与掌门对话。

雷严:“玉衡……搜集魂魄,炼制丹药……少恭,此法当真可行?”

欧阳少恭:“掌门若是不信在下,又何必问在下?”

雷严:“少恭,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身为掌门,自当谨慎行事。你是我派丹芷长老,于医道之上无人能出你左右,我又岂会不信。只是世事难料,若此事可行,我青玉坛鼎盛有望,你便是我派最大的功臣。可是若有万一,我派岂非要重蹈二百年前的覆辙,叫世人唾骂?”

欧阳少恭:“掌门若是怕了,大可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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