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消失了。
寝殿里烛火摇曳,地图和朱笔都静静地躺在原来的位置上,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但黑袍帝王刚才的那一击,已经让旁观的两人都变了脸色。
他甚至没有碰到那个侍从,只一振袖,就能够让对方重伤至如此。
这该是何等高深的功力?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只是在有灵感的时候勤快了`怎么没有人愿意给我撒花呢`
☆、r.87 狭路
静谧的寝殿里,只有白玉灯盏里的火光在明灭跳跃。
两人回味着刚刚的幻象,沉默了片刻,洛瑾先回过神来,走到桌案前,拿起了朱笔。
“方才那帝王最后的动作,可有看清?”
苏镜瑶一怔,仔细回想了一下,犹豫着道:“我只记得……他连了一条线。”
洛瑾低下头,指尖从地图上拂过。
在她的视线里,地图上星罗棋布的地名弯弯绕绕,连成了数个图案。
而其中最显眼的,是处在中间的七个名字。
幻象里,黑袍的帝王将用它们连在一起。
“北斗七星。”洛瑾沉声低语,朱笔在地图上画过,将那七个地名连成一线。
正是北斗七星的图案。
别人也许一时想不到,但她深谙璇玑棋局,对二十八星宿的排布都熟记于心,又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七个地名连在一起,那一条朱笔画出的线竟绽放出血红色的光,七个地名熠熠生辉,如同北斗七星闪耀于天际。
地下传出一阵诡异的沙沙声。
洛瑾十分机敏,立刻退开一步。
紧接着,她刚刚站立过的那一块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道半米见方的洞口。要不是洛瑾退的快,现在已经跟着掉下去了。
“竟然是个机关,”苏镜瑶走到洞口边,往下看了一眼,“是楼梯。”
这么简单地解决了出口的问题,倒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地图里的玄机,她还真没看出来。一般人不熟悉北斗七星,就算看见那七个地名,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两人踏上了向下延伸的台阶,走进了更深的地底。
台阶有七七四十九节,呈螺旋状向下,四周没有一盏灯,洛瑾打开了手电筒。惨白的光照亮了依附在台阶上的青苔。
陈年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苏镜瑶掩住了口鼻,小心地一步步往下走,生怕下一步就踩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台阶到了尽头,眼前赫然出现的,是一片宽阔的水池。
水池里流动的并不是水,而是血。
鲜艳的、粘稠的血水。
这是一方血池。
血池深约七米,其中的血水没过了四米的高度,剩下的三米,被雪亮的刀刃占满。池中的尖刀足有上百把,它们立在血水之中,刀刃露出水面,尖端向上,刃锋上占满了鲜血,在池边放眼望去,只见满眼惨白的冷光,刀锋如镜,映着满池鲜血。
血池淋漓,尖刀林立。
这间墓室里没有灯,却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光芒落在冰冷的刀刃上,反射出雪亮的光,照耀着满池鲜血。池中波光粼粼,猩红的颜色在缓缓流动,散发出阵阵腐朽的气息,令人作呕。
只有一座铺着木板的吊桥摇摇晃晃,凌空悬在刀尖之上,一直通到对岸的一处倒三角型的高台上。
高台离开了地面的支撑,凭空悬浮,离地三尺,远望过去只能看见台上浮动着幽暗的白光,如同星芒般闪烁不定。
这幅景象,应当出现在玄幻小说的场景里。
要从血池边去往高台上,只能走过那座看起来并不结实可靠的吊桥。
桥上有几处是空的,一着不慎就会落入血池中,被满池的尖刀刺穿。
池中几把刀上挑着的尸体,就是最好的例子。
苏镜瑶看了这场景就有点怕了,犹豫着问洛瑾:“……要去那边高台上吗?”
洛瑾淡淡答道:“此时无路可退,除了往前,别无他法。”
见苏镜瑶一脸的踯躅,她又轻笑了一下:“害怕?”
“我怕掉下去。”
洛瑾幽幽看了她一眼:“这路不至于无处落脚,小心一些就不会出事。”
她顿了顿,有些反常地催促:“时间不多,快走。”
苏镜瑶觉得她颇有些反常,转头去看,又见洛瑾依然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
她悄悄留意着洛瑾的一言一行,面上却装作无事,踏上了吊桥。
洛瑾跟在她身后,步履轻而敏捷,呼吸却有些急促。
经过几处没有木板的地方,苏镜瑶放慢了脚步,迅速跨过去。吊桥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晃得人心神不宁。
吊桥走了一半,苏镜瑶不经意间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一具红衣女人的尸体就吊在桥下。
她的脖颈上套着一根绳索,干枯的长发遮住了面容,头低垂着,身体随着吊桥的晃动轻轻摇摆。
这具尸体,也不知在这里吊了多久。
苏镜瑶转开了视线,勉强稳住了心神,深吸了一口气。
洛瑾及时赶上来,轻轻牵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两人停了片刻,又接着往前走。
终于走到了尽头时,苏镜瑶飞快地踏上高台,松了一口气,洛瑾随即跟到,朝她笑了笑。
离开了吊桥,终于得以稍作歇息,苏镜瑶在原地停下,打量着这座高台。
高台在远处看来是倒三角形,实则台面是个规则的圆,整个高台像个倒过来的圆锥,空中孤岛一般悬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