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鹤川眸光泛冷,点了点头。
泊生扒在车窗上往外看,不一会儿两人就不见了踪迹,他想着刚刚褚鹤川说的小心,小心什么呀到底?泊生想得入神,没留意另一侧的车门被人打开。
一只白皙的手五指微张,不断渗出的蓝色能量轻柔如烟。它们相互缠绕,渗透,最后融合为一体,旋转着被无限拉长,直到抵达到自己的猎物身旁时,不再动作,然后在一片寂静声中,骤然四散,细细密密地织成一张网,悄无声息地将泊生围困起来。
“泊生。”
“啊?”泊生回头,看了看来人,奇怪地问:“你怎么……”
从泊生回身的那瞬间开始,微张的手缓慢地合拢,细到肉眼无法察觉到的网随着手上的动作一点一点深陷皮肉,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泊生都没能把话说完。他费力地抬起眼去看那人,殷红的唇色衬得她面色惨白,光与影在她的脸上交替,一如暗夜中最危险的鬼魅。
“泊生。”白寸唇角微扬,笑吟吟地说:“再见了。”
☆、第3章 有点怂
死是什么感觉?
泊生想,大概就是这样……意识逐渐模糊,感官对周遭的一切无动于衷,铺天盖地的黑暗将人紧紧挟裹,然后沉沉地陷入一场没有期限的安眠,直到——
直到忽然有光。
“咯吱——”
猫爪在木制的扶梯上拉出了一道歪歪扭扭的长痕,趴在地上的猫被这声音吓着了,倏然回过神来。
天已经彻底亮了。
圆滚滚的猫眼眨了眨,泊生盯着他划出来的几缕木屑,没有一点心虚,反而又故意一爪一爪地挠上去,奶白色的绒毛上沾了不少碎屑。
都怪白寸!泊生边挠边想。
他不知道白寸为什么会那样对他,而且……白寸以前就那么讨人厌,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才怪。
他以前身体不好,三天两头都在发烧。扁桃体发炎完了喉咙疼,喉咙好了咳嗽又不止,褚鹤川不在的时候,只有白寸能把他制住。
尽管白寸是一点也不温柔地戳着泊生的脑门把他赶进房间里休息。
白寸总说自己:“出门是助理,在家是保姆,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我拿着一份微薄的工资,给无良老板干到现在。”
泊生扒着门探出头,笑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当然是我。”
“哦。”白寸戳着泊生的脑门,把他赶回房间,嘴上说着“等王回来我就跟他说我不干了”,却特意绕到后厨,交待主厨熬一碗补汤给泊生喝。
“你……”
正想着白寸,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地就在耳旁响起,泊生被吓得后退了一小步,他警惕地偏过头去看走出来的人,即使现在的她面容要青涩不少,可记忆里的白寸与面前的白寸依旧渐渐地重合起来。
——所有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都在告诉泊生,他回到了八年前。
白寸想说什么,然而话都还没说出口,就发现面前的小团子已经开始微微打着颤,圆滚滚的大眼睛微微向下垂去,可怜又委屈。
“我还委屈呢。”扶梯被猫挠得惨不忍睹,白寸有点欲哭无泪,想教训一下罪魁祸首呢,结果罪魁祸首好像更委屈的样子。
满怀无语凝噎的白寸把目光挪到泊生的身上,泊生的眼睛也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一人一猫在沉默中对视几秒后,白寸投降,认命地说:“好好好,我知道,是扶梯先动的手,你是无辜的。”她弯腰把猫抱起来,心情十分复杂,“你呀,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泊生才不想让白寸抱自己,他不安分地用四只爪子蹬着白寸,但是受限于体型,小奶猫的力道并不算大,而且白寸也抱得紧,从始至终都没让他有挣脱开来的机会。
“乖一点。”白寸摸着猫背,尽力安抚着泊生,想让他放松下来,“吃完东西再去玩。”
白寸到底是一个女孩子,力气不大,她两只手都用上的时候还可以勉强把怀里活跃得过分的猫制住,等她必须得抽出一只手冲奶粉的时候,就有些手忙脚乱了。
泊生在她怀里不停地动来动去,她的手肘压着猫的小半部身体,时不时还要放下手中的事,用另一只手把试图往上爬的猫拉下来,几回下来,她干脆按住猫的脑袋,也不管他现在的姿势难受不难受了。
迅速地冲好奶粉,又倒了点猫粮进去,白寸试好了温度后,才把猫放下来。
泊生一摆脱束缚就又想跑,白寸头疼地捂住脑袋,没力气去拦他了。她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时间,结果刚把屏幕摁亮就看见有一个未接来电,看清是谁后重新打了回去。
“喂?”
电话那边等了一会儿才接通,白寸抬起头,猫已经蹿得没了影,她绝望得连打电话的语气里都带着些无奈,“褚少?嗯……还没,去ngo那边接人?好的,我马上就到。”
泊生躲在沙发后面,听见“褚少”两个字的时候眨了眨眼,他知道白寸口中的褚少就是褚鹤川,这个时候的褚鹤川还有没成为王。
白寸挂了电话后,泊生从沙发后面悄悄地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四处张望,直到他看见白寸急匆匆地往楼上去,才慢吞吞地走出来。
不想和白寸待一块儿……想见褚鹤川。
泊生闷闷不乐地看向大门,白寸出门前总会很细心地把门锁好,防止他偷偷溜出去,而且他的爪子又只能卖萌,根本拧不开锁,除非白寸想带他出去,要不然他就只能待在这里。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