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渔自考上状元至今已近六年,原本眼看升职无望,不料自己终于被上峰看上!也是有了这份底气,他才决心下手将赵世碂拖下马,赶紧解决了自己恐将要成驸马的事。如他所料,赵世碂的名声现在差得很。虽说他使人送的那盒银子并未被搜出,但人是活生生在他家门前撞死的,人人都知道的。
赵世碂也的确受了影响,他如今在吏部行走,跟的又是朱大人,是知道陛下打算放赵世碂到礼部的,现在却没了下文。
易渔很满意,只要这般下去,往后再寻个法子,总能把妹妹送到赵府上,虽说妹妹只能做妾室,但已是不容易,他既已做成此事,便能做成更多的事。这般,他也不必再当驸马,前途正是无量时。
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正在衙门里饮茶享受,外头侍卫进来找他:“易大人,朱大人要见你。”
易渔赶紧理好官服,去朱大人的屋子见他。
朱大人见他过来,一向满是笑容的脸上竟然是怒容。
易渔心中“咯噔”一声,却还是面含笑容地问道:“不知大人召下官前来有何事?”
“易大人哪,我是知道你有独门技术的。你也知道,也是因为这门技术,陛下才留你在开封,尚书大人才叫下官提拔你。”
“是,一切多亏尚书大人与大人。”
朱大人眉毛一敛:“那好,我问易大人,这门技术到底是你独创,还是——”
易渔大惊,立即道:“此门技术,是下官独创,整个大宋只有下官知道!”
“果真?”
“果真!”易渔说得很确定,连陛下都高看他一眼,也是因为这个,他极为自信。
朱大人再看他一眼,突然一拍高椅把手:“易大人!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敢骗本官!”
易渔见他发怒,心中一抖,却强撑着说:“大人,下官不知大人为何这般说。”
“你不知?你可知道今日有个秀才找到将作监付大人的门上举荐自己?”
“下官不知……”
“你可知那位秀才举荐的是什么?”
“不知……”
朱大人再一拍桌子:“他举荐的自己的一门技术,据付大人亲口所言,不偏不巧正是易大人的技术呢!”
易渔心一慌,立即道:“大人,这门技术,下官自十八岁研得起便……”
朱大人又拍桌子:“那位秀才十年前便开始研制此门技术了!人家有证据,你可有?!人家的书印得比你的还好!秀才还说,是你骗走了他的技术!人家这会儿上门讨公道来了!”朱大人直接起身,怒道,“易大人啊易大人,付大人对你可是失望得很!你也令本官失望得很!”
怎么冒出来个秀才?易渔脑袋有些晕,不由开口为自己辩驳:“大人,我也有证据!”
“那些证据,你留着去给陛下说罢!”朱大人拂袖,对外道,“将易渔带走!”
易渔懵懂状,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进来的侍卫给押了下去。
他怎么也没想明白,怎的好端端地出现一个秀才?!
那门技术,的确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他费了多少心力!
第192章 “求求十一郎君救救我的哥哥吧!”
易渔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人便被带进了开封府衙后头的大牢里。
他一身官服也还来不及脱, 只有头上帽子被摘了,就这般被侍卫从吏部衙门里拖拽了出去。他如今还只是宝应县知县, 身上穿的是靛蓝色官袍, 样式也较为简单, 是低品官员服饰,若要站在百官当中, 并不惹人眼。
但当他着这么一身, 被侍卫们从吏部衙门拽出来时,就很惹人眼了。
六大部在宫外的衙门, 建在同一条街上, 因有官衙在, 该街的风水向来被认为是极好的,街上不乏店铺,也向来多的是人。
易渔就这么被所有人看了个正着。
况且他当年是状元,还是当今圣上亲政后点的第一位状元, 又长得俊俏, 骑大马游街时也曾俘获过许多芳心, 城中本就有许多人认识他的。
这下好了,人们一看,也不消多问,自发便传了起来。
易渔的姐夫林长信就在开封府衙里当差,听闻抓了个状元进来,再一打听, 那不正是他的姨侄儿?他吓得赶紧去后头确认,他在府中当差多年,又是个老好人的脾气,守着牢门的侍卫认识他,也不与他为难,直接道:“刚刚被押进去的,据闻是开熹元年的状元哩!姓什么?仿佛是姓易的。”
林长信的腿一软,伸手就去解荷包,好声好气道:“可否让我进去看一眼?”
侍卫这才为难道:“林先生,不是我不给你瞧。只是这个状元似乎犯了大事儿,方才送人进来时,还有刑部的官员在呢,说是此事要交由陛下亲自过问的!这样的事儿,我做不了主。大人也不准咱们声张呢,你出去了,可也别轻易与人说。”
林长信一听,岂止是腿软,整个人差点儿没瘫下去。
侍卫赶紧扶住他,又叫两个人来帮忙,将他抬回前头衙门。
他这副满头大汗的模样,上峰索性放他假,请他家小厮来抬他回家。
林长信昏睡一场后醒来,看到妻子的第一眼,嘴中说的便是“大事不好”。
的确是大事不好。
易渔当初刚回开封时,之所以能留在这儿,靠的是将作监几位老大人的赏识。这会儿老大人们发觉,他们似乎被这位易大人骗了!老大人们性子刚直,气得胡子立马全都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