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默面上迅速涨得通红。
这话说得好蹊跷!赵世碂是知道什么?!
赵世碂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不怪他,只是钱月默的奉献精神也太过了。他看着钱月默涨得通红的脸,忽然也有些理解钱月默。每个人的身份与性子都不同,做出来的事儿也不同。如同他知道钱月默永无可能一样,钱月默作为宫妃,又何尝不知道?
不如把这份感情好好珍藏在心底,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份很珍贵的心悦?
话虽如此,赵世碂却做不到。
但不妨碍他佩服,他朝钱月默点点头,还宽慰地对她笑了笑,才转身往亭子走去。
回来找东西的戚娘子瞧见这一幕,气得脸也红了,东西也不再找,带着宫女就走。
路上,她愤愤道:“这两人竟是越来越不知遮掩!”
宫女附和:“可不是!您瞧钱淑妃那脸红的!”
戚娘子气得眼圈都红了:“这种事儿,若叫陛下知道,得有多伤心?”她交代道,“你可不许说漏了嘴!”
宫女仔细想了一番,自己似乎从未说漏嘴,她立即应下:“娘子您放心吧!”
“真是不要脸!”戚娘子再骂一句,匆匆回嫣明阁。
当晚,赵宗宁在福宁殿用晚膳时,忽然说道:“哥哥,我想好了,就让孙竹蕴做我的驸马吧!”
刚要喝汤的赵琮立即抬头,诧异道:“为何突然做了这个决定?”
“不是突然哪,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事儿。我觉着,孙竹蕴很合适我!”赵宗宁说得很笃定。
赵琮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的笃定不作假,也露出一丝高兴的笑容:“好。”
赵宗宁身上的重担似乎一下子就散了,她夸张地呼出一口气,再撒娇道:“好饿哦。”
赵琮亲手给她盛了碗汤,叫她喝,并不时轻声叮嘱她。
赵世碂面带笑意地看着兄妹俩,心中也很平静。他为钱月默可惜,也不过可惜那么一会儿,只要赵琮高兴,谁难过,都与他无关。
赵宗宁的终身大事定下来,赵琮总算能放下一些心。
虽说几乎已定了下来,赵琮却未立即赐婚。
他知道妹妹的性子,准备再留一个月的时间给她考虑。但他嘴上没说。恰好近期又是秋闱、中秋,还有他的生辰,也不适合说这样的事。
赵宗宁是他唯一的妹妹,即便赐婚,他也要办得风光、热闹。
待进九月,女真那处应当也有消息要传来,到时赐婚,人人还得赞一句是公主带来的福气。
赵琮心中都打算好了,用完膳,他留赵宗宁住宫中。
赵宗宁摇头:“没地方住,别叫她们再收拾屋子给我了,我回去了。”
“你可以住钱淑妃那处,你往常也住过的。”
赵宗宁却坚持要回去,赵琮也不多问,派人送她回公主府。
她走后,赵琮回到榻上靠坐,叹气说道:“不知不觉,妹妹也要嫁人了。”
赵世碂往他靠了靠,将他揽到怀中:“她有公主府,有陛下,也有我,即便嫁人,也没人能欺她。”
“朕知道,只是——唉。”
女孩子成亲前后总有变化,决定是自己下的,赵琮此时却也有些彷徨,并不知自己做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只是他想到,自己这病秧子的模样,万一真早死,赵世碂是男子,且还有自己的娘。妹妹却只有一人,又有谁能给她依靠?
他想,他这样做是对的。
即便孙竹蕴不一定能活得久,但作为教会妹妹去喜欢的人,他很合适。
“公主她都会明白的,陛下放心吧。”赵世碂劝他。
“嗯。”赵琮点头,闭上眼睛,躺在赵世碂的怀中,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这些日子格外忙碌,耶律钦不时有信传来,京中秋闱的事格外多,中秋与生辰,也总有人拿事来问他。赵世碂实际已帮了他许多,但有些事总要皇帝盖章敲定。
赵世碂也知道他忙碌,他看灯下赵琮的睡颜,不由便低头在赵琮的眉心印了个吻。
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会幻想两人隐于山林的生活。
幻想痛快了,他笑了笑,轻手轻脚将赵琮抱起来,送到床上,扯了幔帐,他翻身抱着赵琮,一同沉入梦乡。
第180章 只可惜,有些人就是不愿等。
赵琮虽未立即赐婚, 但嫁妹妹到底是件大事, 他自己纳妃子的时候,都从未过问。换作赵宗宁, 便不同。
那日宫中宴席过后, 赵琮便令福禄与染陶去准备各式物件, 若要成亲,总要等到翻了年。公主嫁人无需住到男方家, 也无需到对方家量尺寸打家具, 更何况孙家早被封了。但公主府要修缮,府内的一应器具也要换新的。
也幸好赵琮从来不缺金银与好东西, 更不缺人使。因有个妹妹, 也是早就开始为她攒嫁妆。虽不如大多数母亲那般细致, 但有染陶帮着打理,这些年来攒了不少好东西。染陶每隔一日便要出趟宫,往返于公主府与宫中,将作监的官员也早就去公主府量了尺寸, 更别提宫中的六尚局, 尚衣局已着手为其做嫁衣。
寻常人家, 小娘子出门,都是自己做嫁衣。
赵宗宁自小到大就没做过女工,一点儿不会,到时候拿头盖绣朵花意思一番即可。
这样的动静能瞒得了大多数百姓,却瞒不了所有人。但凡官宦人家,有门路的, 能打听到消息的,都知道陛下这是要嫁公主了。只是还不知是要嫁给谁,也不知什么时候要嫁,但忽然准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