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教表演的,有回期末学生演大戏,演过一场北宋文人群戏,其中有位就是这种打扮。当时赵琮还夸了那位学生扮相好,直到见到孙竹蕴才知道,风骨是学不来的。
他心中有些可惜,这样好的郎君,为何生在孙家呢,为何还被孙家人这般作践。
孙竹蕴跪下请安,倒不忐忑,只是也不知道陛下忽然召他进宫所为何事。他只知道公主被陛下关禁闭,只是与他有何关系?难道是要训斥他?可他哪里能管得住公主。他低头暗自思索,也不擅自抬头。
“孙郎君请起。”
直到陛下叫起,他才起身。
赵琮和气道:“孙郎君坐。”
“谢过陛下。”孙竹蕴行揖礼,坐到一旁的高椅上,这才略微抬头,看到首座上的陛下。陛下微笑着看他,他稍微一愣,回以微笑。
“孙郎君上回去看了你的父兄,可有说些什么?”赵琮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孙博勋与孙沣早已相继被处死,赵琮厌烦孙家人,不许在开封城内行刑,是拖到城郊行刑的。一应事项,赵琮都没过问,就当没这俩人,只是他叫人捆着孙太后去,让她在马车中亲眼看她父兄是如何死的。
孙太后怕是要恨死他了,回来后发烧,糊里糊涂的确骂了他几句。
有人禀告于他,他并不气。为这种人气,不值得。
孙竹蕴听到这个问题,依然面目平静地说道:“回禀陛下,学生与孙博勋、孙沣关系并不好。去探望他们,也不过是嘲笑他们罢了。”
赵琮笑了起来,实话实说,有点意思。
“孙郎君是个聪慧之人,品格也好,是以朕才放心让你在公主府陪公主。”
孙竹蕴不知陛下是何意思,自谦了几句。
赵琮正要说话,外头响起一道声音:“陛下,白大夫来了。”
孙竹蕴抬头,看到赵世碂进来,他赶紧又起来行礼,赵世碂不在意道:“坐吧。”
孙竹蕴看向他身后御医打扮的官员,更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赵琮却朝白大夫道:“给孙郎君看看身子。”
“是。”白大夫上前就给孙竹蕴摸脉,孙竹蕴心中诧异,却也不敢多说,只任这位御医给他摸脉。白大夫摸了脉,又观他的脸色,还摸了他身上的几个穴位,问他疼痛与否,直到近半个时辰过去,白大夫才停下手来,对赵琮道,“陛下,下官已看好。”
赵琮看向赵世碂,赵世碂带着白大夫出去说了。
孙竹蕴更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陛下要给他治病?可他身上的毒根本解不了,来个神医也无用。
赵琮并未解疑,只是又问他:“在公主府住得可好?”
“一切都好,公主待人格外和气。”
赵琮点头:“公主的确愿意听你说话。”赵宗宁性子高傲,能偶尔听孙竹蕴说话,足以说明他的本事。
孙竹蕴丈二和尚更加摸不着头脑。
赵琮又说了些话,最后对他道:“公主性子不好,你的性子倒是平稳,你往后多劝劝她。”
孙竹蕴欲言又止,他哪里敢劝公主?
“别叫她成天在外惹事。”赵琮说罢,点了点桌面,“今日叫你进宫,朕就是想瞧瞧你,你这便回去吧。”
“是。”孙竹蕴也不多话,起身再行礼。
他正要转身走,陛下忽然问:“若是朕让你当驸马,你觉着如何?”
孙竹蕴大惊,抬头道:“陛下,学生的身子,实在是……”
赵琮点头,扯出一丝笑容:“你回去吧。”
“是……”
帝王就是帝王,孙竹蕴再聪慧,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头一回面见圣上,他终于生起忐忑,陛下真是让人摸不透。他只好行礼离去。
他一走,赵世碂就带着白大夫进来,说道:“白大夫说了,孙竹蕴身上的毒当真没得解。运道好,能活个一二十年,运道不好,好吃好喝地待着,也就五六年。这是他在公主府住得好,心中郁结也已解,若按从前那般,五六年都活不到。”
赵琮再看白大夫,白大夫点头,表示赞同。
赵琮叹气:“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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