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贾敏之前也听贾政说过此言,不过当时只以为是气话,毕竟她那长兄不再续娶的原因,要说的单纯一点,当然是对亡妻一往情深。这要是说的不单纯一点,人家那是好那口的,他这个有个丧德先妻的鳏夫在这里跟着学什么啊,这不重新娶到家里一个帮这母亲操持府中大小事,管教孩子?
不过倒也无法,因为她到底是一个出嫁女,这还真轮不到她来说嘴,只能让林如海这个爷们去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贾母道:“元儿,我怎么看着你今日里忧心忡忡的?到底是怎么了?”
元春先谢了贾母的关心,这才有些眼睛微红道:“其实是觉得元儿力有不逮,管不好家……”
她说到这里,就先掉了泪珠,继而低头垂泪。
贾母大怒道:“这好端端的,谁说你不好了?你这孩子是我亲自教的,你姑姑还说你好呢,这谁在你跟前说了什么不曾?”
也不怪她大怒,这元春说管不好,可不是她管教不力?
元春忙道:“倒是不曾,老太太您莫要生气……”
“那是有谁在你面前不服气了?还是如何?”贾敏也跟着问。
这元春方才重新垂首道:“倒是年前兄长为了维护我,指责了几句赵姨娘。我听着姑姑刚刚说兄长也要相看,要给元儿迎个嫂子进门,倒是心里一松……”
要有个嫂子,哪怕这赵姨娘是贾政的小妾,不过在这长房媳妇面前也摆不起款儿,该收敛点还是要收敛。
刚刚贾敏的确说了此事,这贾珠和元春虽然因为母丧之故,要守孝三年,可和不能成亲也没说不能相看,这如今多的是好人家的女儿任由着贾家挑挑选选,这样的机会还不抓住,找上一个上好的,岂不可惜?
贾敏更是有几分自己的想法,这贾珠将来前程未定,瞧着也不像是要继续苦读的,万一能继承部分贾赦的家业,这就要找一门更讲究的亲家了。
这贾母其实也明白她的意思,因为元春在面前,倒也没有直接说,其实她也有准备相看一番的,尤其是到了春天,这各种花宴层出不穷,何愁找不到好姑娘?
眼下元春这样哭啼啼地一说,分明是受了委屈,而且还是要有个嫂子才好出面帮她解气的委屈,这两人脑中一转,就已经将那罪魁祸首给找了出来。
贾母给了朱雀一个眼神,朱雀立刻在老太太耳边嘀咕了几句。有些事儿她便是知道,不过这老太太没主动问,她也不好说人家一堆坏话不是,这不就成了告黑状了?
她素来不是这样的人。
贾母冷声道:“还道她是个安分的,才给了她点体面,结果是如此!”
接着又立刻秒速换了一张面孔,带着笑意道:“你这想的也不错,那毕竟是你老子的人,也轮不到你个小辈去管。让你兄长去管,更是不合适,这种事情以后告诉老太太我也好,指着你将来的嫂子也行。”
元春双颊滚烫,她这心思是显而易见的,倒是有些觉得愧于见人。
这样的小手段……
贾母倒是觉得虽然稚嫩,倒也是阳谋,也没什么不好的,只道:“那个既然不好,回头老太太自然有法子惩治她。倒是听说她要布是嫌弃那布不好,比不得当初宝玉?她倒是张狂的要忘记自己是谁了!她一个庶出的丫头怎么就比得上嫡出的了?你应该也是隐约记得你有几个姑姑的,那几个都是庶出,嫁出去的时候我一样没亏待,只也比不得你姑姑,这叫嫡庶有别!她哪里来的猖狂劲儿?我原以为她还是个家生子,又是老二自己看上眼的,如今看来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
她痛斥了一通之后,尤不解气,对贾敏道:“你瞧瞧,这可不就来恶心人了?”
她素来是不喜欢那些婢妾的。
倒不是因为这些人生来地下,而是她当年就被崔氏用几个丫头折腾的就叫苦不迭,恨不得咬碎了牙往肚里咽,倒不是没想过用一样的手段来惩治贾赦,恶心下老大媳妇。
结果贾赦自己不收,就是她给塞过去了,倒是直接将人家就当个摆设,她能奈何?
后来没个一两年,那妾就求了张氏,自请出府去了!
再说王氏,她当时也看不得王氏,谁想到老二倒是孝顺听话懂事儿,可她选的那个丫头性子是个木讷的,有竟似无!
结果终于出了一个幺蛾子,这幺蛾子还是贾政自己看上的,可现在倒是没恶心王氏,反而恶心到了她的孙子孙女,这老太太能忍?别说生下来的是个丫头,就是个小子,她也不至于看上一眼!
贾敏心中犹豫一番,对贾母道:“此事还是我先问问如海吧。”
贾母缓缓点了点头。
这儿媳妇还是差了一点,要是老二乐意续弦,要是娶进门的是个懂事的,想来这元春和珠儿也不会不乐意,毕竟有她在呢!
要说元春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番举动倒是见了成效,这成效还附带其他效果,居然又绕到了要给自己找后娘上了。
不过如今她得了部分嫁妆,又是嫡出,按照公中的份例也是有不少银子的,再加上祖母和父亲少不得在贴补一二,便是没有因为无妨,她有个好大伯!
这将来后娘估计也插手不得她的事,唯一影响的,怕是只有……宝玉。
她倒是没有想错,这的确影响到了贾宝玉。
贾敏当天回了自己的院子里,见了林如海就问这事,林如海原以为这事儿贾敏就能代劳了呢,倒是没想到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