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没有台词,主要看演员功底。

这场戏是接完卞扬妈妈的电话之后,易默文的挣扎心理,然后要烧掉体检单,就这么简单。

讲得简单往往演起来很难,而且没有台词,观众就会更关注于表演,更加不能出错。

烧体检单倒是没有限制,想怎么烧就怎么烧,剧组还准备了打火机放在边上,简单来讲就是自由发挥。

易默文是不哭的,温静安还有场崩溃的哭戏,但易默文是不哭的。

顾云开靠在了冰箱上,顺手把电话扣上了,脸上的肌肉像是都在抽搐,脸皮绷得很紧,可并没有哭,他咬着牙,沉默的抵着冰箱,隐忍又沉重的直视着前方,全身似乎都是静止的,悲痛的令人动容。

张子滔坐在机器后面,双手合成了塔状,轻轻摩挲着嘴唇。

易默文的脸色发白,如同从未意识到的病症突然发作,一阵剧痛忽然席卷了他的身体,像钢丝勒入心脏之中,割出不堪忍受的疼痛。他有些神思恍惚的看着墙壁,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好似无法动弹一般,大半个身体都靠着冰箱来支持,生命力在这一刻尽数离开了他的身体,只留下一具空空如也的躯壳。

他脸上掠过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扭曲,然后轻轻发出一点呜咽声,立即用双手掩住了脸,他慢慢的顺着冰箱滑了下去,脸还埋在手里,肩膀微微抖动起来,但再没有发出声音。过了好久,易默文才从指尖缓缓露出一双眼睛来,明亮的眼瞳已如枯木,他的手慢慢落了下去,面容恢复了平静。

然后易默文扶着冰箱站了起来,抓起那张单子拧开了燃气灶的开关,青蓝的火焰瞬间冒了起来,他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摸出烟咬在嘴里,体检单瞬间烧了起来,被他夹在手指之间凑到了烟口旁,燃得又快又猛。

火舌舔到指尖的时候,易默文才如梦初醒般的松开了手,漆黑的灰烬洋洋洒洒的落下去,一小团火焰悄悄蜷缩起来,渐渐灭了。

他抽着烟,呛得自己死去活来,终于不可避免的呛出了眼泪来。

但眼泪还是没有下来,易默文是不哭的。

张子滔一挥手,表示这场戏过了,然后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狭窄的小屋过道里来回踱步了会儿,又凑到了顾云开的身边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有点复杂,斟酌片刻后欣慰道:“你表现的很好。”

“……”顾云开动了动嘴唇,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张子滔,极勉强的笑了笑,低声道,“是吗?那就好,我还怕我演的太夸张了,一点都不像话。”他伸出手指来擦拭了下眼角,指肚上就多出颗亮晶晶的泪珠来,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腿肚子直打颤。

张子滔只好把他扶起来,又帮他梳理了下头发,语气很少见的温和:“胡说,你是我见过少数的好演员了。”他在娱乐圈沉沉浮浮这么多年,怪咖脾气还能混出头来,也不是完全一帆风顺的,因此对有上进心的演员很有好感,他这部戏全程都在磨这两个演员的脾气跟演技,没想到顾云开还能撑下来,刚刚那个场景……

顾云开点了点头,对张子滔很感激,他待过的剧组不多,遇上的导演都不错,叶凯跟凌江寒都是典型的商业导演,他们是为了利益要求你的演技,只需要你表现出这个角色的特色来就行;陈潇天有情怀,但是指导演员的能力还差了点,不像是张子滔这种风格,张子滔指导他们俩是不求回报的,而是纯粹的想拍摄出一部好的电影,因此他要求每个方面都接近完美,并且毫无吝啬的传授经验。

导演不是演员,但却知道每个演员应该是怎么样的。

顾云开重新站了起来,觉得那种悲痛感像是瞬间抽空了他身体里的所有气力,他又抽了几口烟,总算又有了点精神,这才对张子滔点了点头,自己站了起来。张子滔也没有时间再多匀给他,招呼了剧组收拾。

温静安刚从外头溜达回来,看着他霜打茄子似得发蔫儿,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扑上去搂着他的肩膀晃了晃,语气和缓的像是卞扬在哄闹脾气的易默文,两个人头挨着头,在夜色里行走,他声音欢快雀跃:“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还不知道控制住这个度,等你熟一些了,就知道了要怎么把控住了,再也不会这么一下子拔不出来了,又不是个萝卜对不对。”

顾云开有点听笑了,他吸了吸鼻子,也跟温静安撞了撞头,带着哭腔的笑道:“也不知道前几天谁哭得跟个开关坏了的水龙头似的。”他抹了抹脸,问道,“我晚饭还没吃呢,咱们吃点什么去。”

“好啊,我正好找着家不错的。”温静安应道,又开始跟他说起自己以前恋爱的趣事来,他们俩都不是容易昏头的演员,再加上张子滔这个大魔王压着,要想昏头也不容易。顾云开调整的很快,两个人准备点菜的时候,易默文带给他的那些情绪已经消失不见了。

跟最初开始想的不太一样,温静安跟顾云开没因为这部戏的特殊而显得尴尬,反而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有时候温静安会谈他的爱情经历来帮助他们两个人更好的融入表演当中,顾云开也受益匪浅——他不像温静安这么细腻,没有过那么动人的情感经历。

两个人在餐厅里吃面条,还点了不少甜点,温静安用银叉卷着番茄肉酱面吃,嘴巴上全是酱汁,他戳了戳肉块,忽然开口道:“我跟阿古交往的时候,他还很年轻,我也不算太老,两个人正是热血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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