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寒风,凌冽刺骨,鹅毛大雪,了无人烟。
这片山林,早已被大雪覆盖,万物避冬,天地间只剩下寒风呼啸的声音,更显安静与寒凉。
风雪已过,冬阳出云,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点点红迹散落于白雪之上,像是那朵朵红梅,绣于银白丝绸之上。
凌乱的脚印,顺着山坡而上,深深浅浅,看来闯入这片雪域的人,情况并不是很好,而那散落的红梅,也是来人身上伤口处流落的血液。
夏霖烨捂住已经被冻得感受不到疼痛的伤口,面色苍白,咬着牙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前走着,单薄的身形不断摇晃,像是随时可能倒下,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坚持往前走,他不能让那些人有机会再次追上他,不过若是昏倒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也必死无疑吧。
失血过多,长时间的精神紧绷以及极度的寒冷下,再不甘,再不愿,夏霖烨终是控制不住,眼前一黑,倒在雪地里。
一双纯白如雪的靴子出现在夏霖烨的身前,定定的站了一会儿,便伸出一双白皙的手,轻而易举的抱起夏霖烨,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而之前夏霖烨倒下的地方,在两人离开后,风雪一扫,遮挡了所有的痕迹。
夏霖烨只觉得全身发热,很是难过,但很快额头上敷上一层微凉,让他头脑清醒了不少,嘤咛一声,他睁开了眼睛,视线尚未完全清晰,但他却看见了一抹白影一闪而过。
视野渐渐清晰,夏霖烨发现他正躺在一张床上,眼珠子四处转,打量着这间屋子。
转过头,夏霖烨猛然瞳孔一缩——床边竟然有人!
入眼的是白色银滚边的长衫,看起来很是单薄,视线上移,夏霖烨难以置信的看着此人模样。
特殊的银白长发随意披散,俊美的外表带着如雪一般冰冷的表情,眼中同样蕴含冰冷,看着夏霖烨如同看无生命之物一样。
夏霖烨被那样的眼神看得一颤,眼中不由得带上戒备。
“咳咳……”他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渴疼痛。
就在这时,一双白皙的手,抬着一杯水,送到了夏霖烨的嘴边。
夏霖烨抬头看手的主人,还是那副冰冷的模样,但动作却是很轻柔的照顾他。
伸手接过水杯,喝下温热的水,滋润着火辣的喉咙,夏霖烨再次开口,微微有点沙哑:“你是谁?是你救了我?”
“我叫雪,是我救了你。”如人一样冰冷的声音回答了夏霖烨的问题。
夏霖烨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心里警惕并未放下,大雪深山之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人,的确可疑。
雪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再回来时,手中抬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夏霖烨看着眼前的汤药,眼中带着探索,抿抿嘴,还是伸手抬起将它喝下。
汤药很苦,但入了胃后却十分舒服,夏霖烨不由得昏昏欲睡,于是看了雪一眼后,闭上眼睡过去。
…………
夏霖烨在这里养伤已有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他放下了对雪的警惕。
倚在门前,夏霖烨看着那快和纯白天地融为一体的雪,嘴角勾起一抹笑,雪,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拥有着与常人不同的银白色长发。
他外表如雪,性子也如冰,也许那心也是冷的。
他不怕寒冷,最爱站在崖边俯瞰这广阔雪域的纯白一片。
夏霖烨紧了紧自己的衣服,走过去,站到雪的身边,问道:“你很喜欢看雪吗?”
雪看了他一眼,如往常一样,不曾开口。
夏霖烨也不奢求他与自己交谈,毕竟雪就是这样的人,但看着雪独自站在这山巅之上,他莫名的觉得雪很孤独很寂寞。
夏霖烨自嘲一笑,雪,人如其名,怎会懂何谓孤独何谓寂寞。
无声的陪伴着雪,夏霖烨只是静静的看着雪的侧脸。
不知站了多久,夏霖烨腿脚都麻木了,雪才转身,不过不是朝着房子,而是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夏霖烨想了想,要跟上,但雪却身影一闪,消失在夏霖烨的眼前。
夏霖烨停下脚步,无奈的笑笑,每次他想跟着雪下山,都会被这般甩掉。
摇摇头,抬脚回了屋子,虽然他很想回去,但如今这般宁静的生活,可能一生也就这么一次,便让他再贪恋一时吧。
……
又一个月过去了,夏霖烨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而这一个月,他和雪的关系似乎也亲近了些,起码,雪开始会回他的话了。
山巅的生活,很是枯燥,但也平静无忧,虽少了些色彩,但夏霖烨却恋上了这儿,或许也是贪恋上他不愿承认的某个人。
看着在桌前静静看书的人,夏霖烨靠了过去,问道:“雪,你不曾离开这片雪域吗?”
雪没有抬头,只道:“未曾。”
夏霖烨靠着椅背,眼神放空,幽幽的道:“为何不出去,雪域之外自是大好河山,比这单调的白更令人神往,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吗?”
雪未曾回答,夏霖烨收了神,看过去,却见那双冰冷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自己,像是看穿了自己的灵魂。
夏霖烨没由来的慌了,猛然伸手去抓了雪的手,待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夏霖烨愣住了——他在干什么?
雪并没有抽回手,只问了句:“想走?”
夏霖烨不知自己该摇头还是该点头,他必须回去,但他心里的某处却阻挡着这样的想法。
雪定定的看着,眼中隐隐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