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开怀。这时的辛少禹还不知道,他的归途注定不会太平。
君沐华双手撑着膝盖,微弯着腰,眼角余光瞟到奋力冲出的两个身影后,身子一软,人乏力地快要倒下,身边那人稍微紧了紧箍着她的手,她这才稳住了身形。
太阳隐入乌云,山里大风突然骤起。
在渐变得凛冽的寒风里,君沐华目光平淡地看着已经坍塌的密道。
尚不知缘由,转瞬间却已成一堆乱石。
身旁男人收回一直箍着她的手,平静地说道:“万事万物,最终都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君沐华本只可惜洞内那些兽壳,里面的故事既新奇又有趣,她还没看够,就这样被毁了……听到身旁男子如此感叹,轻声笑了,道:“谢谢你,及时拉我一把。”
银白衣裳男子侧眸,直看进君沐华眼里,君沐华坦然回视他,他始终温润雍容的脸上逐渐泛起一抹揶揄的笑,“不谢。”
淡淡两字,竟激得君沐华心里一阵荡漾。
“沐华,我就知道……”沉茗和角羽几乎在坍塌的瞬间才逃离山洞,不过看起来倒没有特别狼狈。
君沐华双手抱胸,笑眯眯地问:“知道什么?这可不像你。”虽然山洞塌了,密道毁了,所幸进去的人都没事。
“你没事。”
真傻,我怎么可能有事?君沐华心道。我只是一个过客,终究会离开的。何必费此心思。不过,还是笑道:“我的旅程才刚开始,怎么舍得死去?”
沉茗抬眸,迎上君沐华自信飞扬的笑脸,所有的担忧与痛意霎时消散,在她清亮眼神的打量下,眼里的波澜慢慢沉静,直至再也不剩一丝涟漪。
他记起了曾经在心底暗暗做出的决定。
与她,保持这种距离,刚好。
君沐华目光一转,看向沉茗身后脸色格外苍白的角羽。不久前,在恍惚中,她依稀听到了角羽歇斯底里的呼喊。
角羽双手负在身后,脸色如同透明的水晶一样,白得吓人,可是神情看上去却很安然,没有平时的沉郁,竟比以往更具神采。
他浅浅笑着,双目相触之时,于无声的静默之中,不为人道的默契隐隐流动。
无论如何,你尚安好,就已足够。
雾色散去,山风渐收。
时间似乎过去很久,其实也不过瞬间。
然而,奇怪的是,这里发生如此巨大的声响,山的另一边军营,却没有派人前来探查。
是漠不关心还是另有缘由?
顾攸景对此并不乐观。刚才,他与角羽二人在山顶相谈甚欢,气氛最为融洽之时,突闻声响,角羽神色顿变,未发一言,便急切地奔向密道。他也跟在后面来到半山腰。然而,在密道入口之前,他迟疑了,停住了向前的脚步。其实,他当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会不会引来军营中的人?但是,直到此时,山的另一边依然毫无动静。
其实,山内营地并非全然没有察觉,只是陷入了争执中。
营内主帐,自议事之初便分成了两派,一派忧虑有人从丛林中闯进,最终会发现此地;一派则认为没人能闯过丛林,也不可能发现山后的营地。双方争执不下,因而至此,也没有派兵去查看。
主将何羌漠然地听着两派的争执,心中想到了昨晚突然闯入营地的黑影。昨晚事后,少主曾派人暗中搜查过营地,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是厨房少了一些东西。看来那人真的只是来取了一些吃食。但是,那人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将军,我觉得,无论如何,至少应先派人去查看。”
两相争执到最后,似乎最终有了最后的结果。
“将军,我也认为,如此最好,先派些人暗查就好,有事可以及早防范。”说话这人,正是另一派中极力争辩的人。
“将军……”
其他将领也纷纷谏言。
何羌心头忧虑,始终放不下昨晚发生的事。
帐外,一小兵突然掀帘进来,“少主护卫辛寒求见。”
何羌微微沉吟,随即起身上前,道:“请进来。”
辛寒进来,即不行礼,也不看任何人,直言道:“将军,少主临行有令,丛林虽是天险,但也恐有例外。今时不同往日,一切以大事为重。”
辛寒话音刚落,何羌当即道:“老关,你带一队人,亲自过去查看。如若有事,烟火为号。”
何羌与关其早年都是江湖草莽,一向以何羌为马首。何羌此举,既表明了自身态度,也是在泄愤。先前争执的两派将领表面尊敬,实则根本不服非行伍出身的他,像之前的争执,在这座帐内,不知出现过多少次。何羌冷笑道,“众位觉得可行?”
众人本不想去冒险,所以才故意争执拖延时间,此刻,事情已定,皆伏首道:“唯将军之命是从。”
关其领命退下。
不到半刻钟,又有帐下小兵掀帘而进,苦着脸道:“将军,关副将回来了。”
一将领立刻问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