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的鬼气飘『荡』,并不浓厚,大抵只是厉鬼过境残留的气息,然而奇就奇在,周围的屋舍虽然隔得些远,但却是没有受到半点鬼气的影响,所谓厉鬼过境便是不成立。
道理相悖,那便一探究竟。
两人障眼法使得巧妙,无声无息的混淆了众人的注意力绕过大门,从侧面小弄跃墙而入。
别院甚大,寻着人声最杂『乱』之地而去,却见是中厅主卧。
主卧前的厅房,七八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焦躁的讨论着,有的拿着书册不停地翻找着,有的几个聚在一起讨论着『药』材的效果,然而,他们共同的最后都汇成了一句话,“不行啊,这『药』没用,公主醒不过来啊。”
内室里传来丫鬟微微的啜泣声,随侍的『乳』母急的冲出主卧,拽着一个老大夫就质问,“你们不是各个郡城里面出了名的医师吗?为什么到现在都诊断不出公主的病症!”
跟着出来的大丫鬟亦是端不住宫廷礼仪,质问道,“试了这么多『药』,为什么公主就是醒不过来?!若是再不治好公主,你们统统都要给公主陪葬?!”
老大夫们惊惧的跪在地上,连连喊冤,“不是我们医识浅薄,而是……而是公主殿下身体并没有出现病症,只是昏睡不行而已,我们也从未见过啊!”
“那难不成还是公主故意睡着不醒来吗?!”『乳』母一声厉问,直把大夫们吓得跪伏在地。
好半响『乳』母才稍稍平息了心绪说道,“公主昏睡总是有病因的,如今远离宫廷,国主尚未知晓,只得依仗各位大夫尽快想出良方,找出病因。公主一日不醒,别说是你们,我们也是命不保矣。”
如此软硬兼施,一众人要紧牙根不吃不休的寻着解决方法。
“昏睡症?”立在阴影处的苏清喃喃问道,脑中翻过所有书卷可从未听过这样的病症,她抬眼望秦封,试图询问他尘封的记忆,却见秦封摇摇头,“不曾听过昏睡之病,倒是听说过离魂症。离魂症,魂不附体,身如沉睡,睡中而亡,魂魄永远不得归身。”
这般说来,苏清眼眸在庄园上空扫过,灵目诀先隐隐的黑气依旧存在,气息微弱找不到源头,生魂离体是不会形成鬼气的,这朗月公主十有八九被潜入的厉鬼摄去了魂魄。
两人寻着黑气相比最浓郁的地方而去,其下是一幢两层小楼,小楼精致玲珑,中部有一遥望厅,应是个赏月之地。
因为公主的病症,几乎庭院里所有人都聚拢到中厅主卧中忙忙碌碌,这处偏远的小楼自是无人问津。
两个人随意推开一间屋子,客房模样,雕梁画栋,桌椅床案倒是新制的,只是稍稍拂过其上附着的灰尘,怕是已小八九日无人打扫过。
一一检查后,并未察觉到异样,更没有臆想中的厉鬼藏身之地。
苏清和秦封登上二楼,入的其上遥望阁,阁间高挂这一幅山水图,图画模样山林茂密,一弯清流横穿而过,一栋小舍在林中若隐若现,河边有一浣洗女子定格,画面美好而闲适,望之便让人觉心旷神怡。
“这幅山水图我这一眼瞧着,比宗门里师兄弟画的都精妙。”苏清难得审起画卷来,手指指着山林一处,“你看这树枝枝丫都画的极其细致,仿若实物一般。”
“画工是不分凡人与修真者的……”秦封微微作评。
而苏清的手指越过画卷上的山林草木,移近浣洗女子时略一顿住,嘴角挑起笑,“连女子眉眼都画得清晰。”
这一句似夸却又晕着说不清的意味,秦封却提醒,“楼外有人来了。”
“那便走罢。”说着便从遥望阁另一处离去。
而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应是两个人,一个声音清脆的丫鬟不解的问,“姐姐,为什么大夫要让我们过来取兰草?”
“公主昏睡之前不是在这边赏画吗,可能怕阁里的草木被施了不明的『药』剂吧。”另一人不确信的推测道,随后又理了理思路,说道,“我们只管拿回去就是,嬷嬷在那边盯得紧,大夫们都不允私下离去,只得叫我们搬过去检查。”
“哎呀!”小丫鬟慌张一叫,“姐姐,若是真的是兰草的原因,那我们碰到岂不是像公主一样。”
“你是傻了吧。”另一人轻斥,“公主殿下又不是在阁里昏睡过去的,我看呐,这就是那群民间大夫『乱』了阵脚,瞎找病由,我可从没听过赏个画,闻个花就长睡不醒的诡事。”
“不过,姐姐,如果真的是兰草的原因,我们要是晕过去,说不得嬷嬷bi还会犒赏我们替公主找到病因。”小丫鬟思绪扭转,“反正死不了。”
“好了,别想『乱』七八糟的了,赶紧搬过去才是。”
两人匆匆上楼,说话人直奔阁中兰草,小丫鬟却是好奇的瞥了一眼,“姐姐,这美人图真好看,难怪连公主都自比不如。”令人惊愕的,原本苏清所指的山水画卷在两人冲进来的一刹那瞬时转变,变幻出一幅艳美的女子卧石图,图上女子眉眼精致,身穿白纱,气质出尘,让人不由深陷。
藏在暗处并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