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捡起地上的一叠纸,冷笑道:“冤枉?你们背地里干的那些事,蕴之已经查明了。罪证在此,岂容尔等狡辩!”

这话说完,皇帝不容许大皇子几人辩解,抛掉了帝皇的形象,撸着袖子,指着他们的鼻子唾沫横飞地骂人。

七皇子自小到大,从未见过皇帝发过这么大的火,作为旁观群众,都被他的怒火吓白了脸,连忙跪了下来。处于暴风雨中心,其他人的感受就更别说了。

费时两个时辰,花光了这么多年来积累起来的骂人词句,骂去了众人的半条命,皇帝才算骂够了。

停止骂声的下一刻,皇帝雷令风行地宣布了对他们的处罚。“王子腾及其他官员降职两品,杖责四十,收回其妻母之诰命。大皇子同样杖责四十大板,禁足半年,罚俸三年。”

“此外,你们所有的人,必须赔偿百姓的损失。并捣毁秘密炼丹点,交出手里所有的炼丹材料与半成品丹药至官府。”

听罢,大皇子和王子腾几人面如死灰,明明想要哭,偏偏还要笑着叩头谢恩。

边儿上七皇子听到了大皇子的处罚,本来因为被罚了俸禄沉到谷底的心情,立时飞了起来。不幸的是,皇帝瞧见了他的幸灾乐祸的模样,一怒又罚了他半年的俸禄。

大皇子等幕后之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关在刑部大牢里的奸商们也纷纷认罪,供出了私下买卖丹方给他们的道人。涂蕴之亲自带兵抓捕了他们,关入了大牢和奸商们作伴。

事情会爆发,落到今日这般下场,全赖这群贪婪的臭道士给了假的丹方。认定真相如此的商人们,见了道士们犹如恶狼见到了食物,两眼冒绿光。

道士们刚入狱就遭到了商人们的群殴,假使不是狱管插手阻止,恐怕他们就要被这群愤怒的商人活活生撕了。

从宫里被抬了出来,关于大皇子众人受罚的消息,光速传入了各家的耳朵里。与之相伴的是,官吏后宅的女眷们,又多了新的谈论内容。

犯事者抓的抓罚的罚,不过百姓那边的损失尚未解决。

此时官府已经收缴了各家的银钱,出面负责还银于百姓的主事之人仍然是涂蕴之。不过皇帝又嫌弃他满身煞气,起不到安抚百姓怨气的效果。思来想去,皇帝脑海中浮现了鱼儿的模样,当下拍案决定,命鱼儿与涂蕴之同去。

涂蕴之的车马来到了门前,荣国府接到了皇令,上下火急火燎地准备鱼儿出行的衣着。

鱼儿换好了正装出来,贾母手掌抚平他肩膀的一丝褶皱,不满道:“王子腾真不是东西,连违抗皇命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结果偷鸡不成反噬把米,惹出来了大麻烦,还要我家玉儿去收拾尾巴。”

“他干出了这般的大事,这会子在京里可算是无人不知,名声要比咱们玉儿响亮多了。”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反话,心里恼透了王家人,男的女的都没长脑子,尽会干蠢事。

玉儿千辛万苦研制出了暖丹,本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劳,王子腾倒好,什么不干,偏偏和那□□商一起以之牟利。

好在,事情刚出一天,他就吃了自己种下的恶果,没有连累到玉儿。

身为王家女的王熙凤和王夫人,脸色非常尴尬,听着贾母不断抨击王子腾和王家人的话,低头垂目不敢吱一下声儿。

她们两人都明白,王家出了这等丑事,京城势必待不下去了。王子腾如若不想天天被老百姓戳脊梁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请求调去外地任职,第二移交王家的权利予败家的王子胜,他这一脉低调隐回金陵。

两个选择无论是哪一个,渐渐的,都会导致王家被排挤出京城权利中心。京城王氏一脉,注定要走下坡路。在老太太面前,她们的底气自然更加不足了。

况且,此事是王子腾做错了,老太太念叨两句出出气,无可厚非。

“去的时候人多,你莫要紧张,也要注意安全。”贾母不放心地叮咛鱼儿。

鱼儿就当自己去那儿坐一坐就回来,没有丝毫压力。他笑吟吟地说道:“我不紧张,而且蕴之也在,出不了事。”

鱼儿看了眼天色,又道:“时间差不多,我该出门了。”

老太太捏了捏他的脸蛋,挥手放人出门。

户部衙门前筑起了一座高台,上面摆放着两张黑木太师椅,鱼儿与涂蕴之一人占一席。

台下几尺之外的两侧,分别摆放着一个个装满了碎银铜钱的大箱子,十几个户部官员坐在附近的案桌后。外侧则由一圈官兵围了起来,待会儿正式开始发银后,便会放开一道口子让人一个个进入,走到户部官员面前的案桌前领取银两。

百姓们来前,听官府宣传鱼儿将亲自到场,心里什么怨,什么气都消了。乖顺地在宽大的街道上排好了队伍,各个踮脚探头,直勾勾地盯着鱼儿猛瞅,那股劲儿,似乎要一次性看足了以后的份儿。

那些天天守候在宁荣街的人,到了现在都见不着海灵真人一面,今儿个他们花出去的钱会回来,还见着了这位传闻中之人,若是可以,真巴不得相同的骗局再来几次。

还真别说,这海灵真人呐,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年轻,最重要的是还长了一副天人般的姿容。如此人物,他们看一眼,便不禁生出了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他的冲动,也难怪能得海神钟爱!

便在百姓们叹为观止鱼儿的长相时,高台之上鱼儿突然站了起来。

风儿吹拂而过,台上之人衣袂飘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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