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衍婚礼上龙珺怒摔玉佩,身份彻底暴露,逃离将军府时,周老将军几乎是一箭穿心,并未让陆哲受多少痛苦,陆哲是躺在龙珺怀里,笑着离开人世的。龙珺取下他用来束发的白玉簪子,放在心口处,他对陆哲说:“小哲放心,为兄必用周家满门的性命为你祭奠。”
先是失了家人,后又害死兄弟,心爱之人温香软玉在怀,也不会再为他遮风挡雨,此时,摆在龙珺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去死,要么复仇。略过思考,龙珺派阿文回京,秘密协助十皇子联络贵妃旧部,自己则踏上前往川南国求助的征程。龙珺不在乎变成嗜杀的恶魔,他要那些陷害周家的人、杀害陆哲的人,统统血债血偿。可是,他终究无法对周衍下手,便留着他,相忘于江湖吧。
是夜,秋雨连绵。贺之阳与龙珺同榻而眠。贺之阳早就会了周公,龙珺却是辗转反侧。他在想周衍,莫说是下雨,就是下刀子,周衍也绝不会回去。
龙珺推了推贺之阳,不见醒,于是一脚上去,把人踹下了地,贺之阳一个激灵,清醒以后,狠狠瞪了龙珺一眼,却也没脾气:“又睡不着啊!”
“嗯!陪我练剑去吧!”说着,龙珺拿了剑就往院子里走。
可怜的贺之阳,打着哈欠跟在后面。
两人招式凌厉,却不凶狠,更像是舞剑,行云流水的动作,仿若悦耳的琴音,在这静谧的夜里缓缓流淌,流动的气息带落了无数的黄叶和枯萎的花瓣,在半空中打着旋儿,做生命的最后一次绽放。
打着打着,贺之阳一个飞身,跃出了院墙,龙珺追上,两人一跑一追,一路来到裕王府附近。龙珺停下,站在原地隐约能看见周衍跪着的背影。阿文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为龙珺撑起了伞。
“周将军!”贺之阳独自走到周衍身边站定,拱手。
周衍缓缓抬头,看清来人后回礼:“太子殿下!”
贺之阳也不废话,直奔主题:“当初,少将军匆忙成亲,是有苦衷的吧?”
周衍盯着贺之阳,双眼无神,也不回应。
贺之阳笑了笑:“我猜,是小九被发现,周老将军用他的性命相要挟,逼你就范,对吗?”
周衍别开脸,不看他。
“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聪明如小九,怎会不知。他在你婚礼当天逃走,一来是不愿见你与他人共结连理,二来也是不愿把事情推向绝境,他心里还是存着对你的残念,想为你们日后破镜重圆留下余地。”贺之阳索性坐在了周衍面前的石阶上,朝身后的阴暗里摆了摆手,两道黑影一闪而逝。
“我知道。”周衍说。
“你父亲也知道,所以杀了陆哲。”贺之阳说:“目的就是断了你和小九的一切后路。”
周衍双眸微颤,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滑过脸颊。
“别傻了,你和他,没可能了!除非你不计较他的杀父之仇!”贺之阳说。
“我只求他放过我的父母,要为陆哲报仇,他可以杀了我!”周衍说。
“你又犯傻。他宁可杀了他自己,也不会杀了你!”贺之阳深深叹了口气:“不要再逼他了,你心里清楚,只要你再跪几天,他肯定会心软,放了你的父亲母亲。”
周衍猛地抬头,眼眸中略过一丝光彩。
“可是,你带着你父母前脚离开礼国,龙珺后脚就会到陆哲坟前以死谢罪。你了解他的,不是吗?”贺之阳语调轻快,嘴角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周衍挺直的身子瞬间垮在了地上,左望立刻上前,扶起周衍。周衍没有反抗,提线木偶一般耷拉着四肢,被扶着回了将军府。
“我想,他再不会来裕王府下跪了!”贺之阳经过龙珺身边时,轻声说道。
龙珺望着周衍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岳国迎亲队伍终于到了。
永宁公主是新帝最宠爱的妹妹,自是跋扈,当日便白龙鱼服与明戈上演了一出街头偶遇,看到未来郎君竟是这般俊朗,喜不自胜。
澜将军这边,拜见过龙渊之后,便与贺之阳厮守在一起,大家难得见这二人一面。
一天,龙珺带着阿文来驿馆拜访,又吃了闭门羹,听侍卫说俩人上山拜佛去了,估计晚饭时分能回来,于是龙珺决定坐等。
“这太子爷和澜将军感情真好,不过,也实属不易啊。”阿文感叹。
“他们甘之如饴。”龙珺笑笑。
“嗯!澜将军对太子爷那真没的说。”阿文说:“想当年咱们找太子爷求助,太子爷二话没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