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衹宁没有说话。裴纯安说:“我看到了何先生墙上的‘rush’。”
何衹宁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手心下意识握紧。“你去了西雅图?”
裴纯安马上握住他,不让他跑掉,说:“我不仅去了西雅图的balrd,还去了曼哈顿。这个季节的西雅图比纽约要好看一些,樱花开得很漂亮,希望下一次能和何先生一起看。”
他说完这句话,何衹宁还处于上一句的震惊里,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他又道:“纽约不怎么可爱,但何先生的情书倒同何先生本人一样可爱。我看了很多遍,不知道何先生记得吗?还是和从前其他事一样忘掉了?”
何衹宁绷紧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裴纯安现在能感觉到他那些引起rush的心跳了,好像一次次小小的月震。
他轻轻笑了。他说:“忘掉也没关系,我背给何先生听。”
眼看他真的要开始背,何衹宁反应过来,在他再次开口之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十分狼狈道:“不要说了。”
裴纯安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好似带着笑意,他不说话,只伸出一点舌尖,舔了舔何衹宁按在他唇上的手心。何衹宁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力气微微一滞,他便得以趁乱握着他的手腕,将他挡在面前的手移开,两人已近车边,退无可退,他一低头,便毫无阻碍地吻住了躲在手背后的人,他伸手从身后扶住他,怕他会撞上车身。
这个吻带着不容脱逃的侵占意味,何衹宁眼睛瞪得很大,愣愣地看着裴纯安近在咫尺的眉眼,一直到裴纯安被他看得忍不住失笑,微微分开一些,轻声教他道:“闭上眼。”
何衹宁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他。
他呼吸分明被打乱了,还要强作镇定道:“裴先生不要误会了,信是我乱写的,句子也都是抄的。”
裴纯安不否认他,很认可似的点了点头,又说:“那何先生的照片也是随便乱拍的吧?怪不得拍的一点都不好看。”
何衹宁似乎有些生气,但只是用力看了他一眼,没有发表任何见解。
裴纯安知道他要装作不在乎,可是耳根都红透了,真的比樱花还要好看。他现在终于看懂他一点,知道他是没有办法拒绝自己的。所以他很趁人之危道:“不过何先生拼出的‘rush’我很喜欢,可不可以教教我?”
何衹宁道:“那不是我想出来的,裴先生很聪明,我也不会教。”
“图案不是何先生想出来的,那些rush是不是何先生的?”裴纯安一直看着他,要他不能再别开视线,“从rush到爱,何先生知道有几个步骤吗?”
他靠近一步,何衹宁好像又想退开了,但裴纯安逼得很紧。“第一步,不要逃跑。”裴纯安将他的手轻轻按住,鼻尖凑近他的脸,气息深重。
他克制着,礼节性地,吻了吻他的唇角,何衹宁还是很僵硬,可到底没有再推开他。
裴纯安却不再继续了,他松开困住他的手,抬起来,放在他的唇心,同他们重逢时何衹宁对他做的那样,轻轻按了按。何衹宁不肯开口的话他来说,他不会教的事情此后他来做。
他用从他的照片里学到的温柔和珍重,对他说:“之后的九十九步,交给我来走。”
何衹宁一直瞪大眼睛看着他,可却没有动,没有逃跑,也没有回应。他想裴先生的漂亮话总是很多,叫他轻而易举便要心软,可他已经把那些照片留在了其他地方。
他规整而洁癖,想要他爱他,又不想要他同时分予别人的一样的爱意。他拼出那个rush时便安慰自己,他们本就是电光火石的心动,哪里能走那么长,走到爱呢?
裴纯安等了很久,时间好似凝滞,话语也散尽在风中。等到何衹宁终于开口,目光却是有些生硬地看在他身后,脸色一点点平静下来,淡淡道:“裴先生,有人找你。”
裴纯安只能收回手,回过头的瞬间几乎有些烦躁,不知道谁这样没眼力见,在这种时候来找他。可他最放心、最有眼色的助理站在那里,离他们几米远的距离,见他看过去,才小心走近。
裴纯安揉揉眉心,道:“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可方涵意说:“裴先生,纯一晕倒了。”
裴纯安立刻转过身看他,眉头皱起来:“在哪?”
方涵意很冷静:“还在摄影棚,已经打急救电话了。”
裴纯安看了一眼何衹宁,只来得及飞快对他说一句“在这等我”,脚步匆匆就走了。何衹宁倒没什么反应,没应他,也没看方涵意,整理了一下袖扣,拉开车门上了车,直接就准备离开。
他在车里待了半分钟不到,方涵意就低下头,敲了敲他的车窗。何衹宁隔着一层反光膜看了他一会,才放下一点窗,淡淡道:“方先生有什么事?”
“我想和何总谈谈。”何衹宁身上奶味已经散了许多,方涵意还是闭了闭眼,才说完这句话。
何衹宁说:“如果是公事,可以先约时间,方先生应该有我秘书联系方式。”
“是私事。”方涵意很平静地说。
何衹宁这才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一下,却笑得有些冷淡:“私事恐怕是没有时间了。”
方涵意却开口道:“是关于裴先生的事。”
何衹宁把视线收回来,听见这个称呼,隐隐有些不舒服。他没说话,但也没再收起车窗,方涵意等了一下,才问他:“可以上车吗?我大概只有五分钟。”
何衹宁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