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开口,听筒那边的女人冷笑一声,讥讽道:“原来我只当你小子晦气,养在家里碍眼,没想到这十年你还打了我儿子的主意?勾引帆帆让他给你提琴?关瓒,这种事亏你能干得出来,真是跟袁昕一样,贱到骨头里的sāo_huò!”
关瓒把电话挂了,号码拖黑。静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扔回衣服上,转身上床。
柯谨睿靠在床头点了根烟,边抽边看着关瓒接通电话,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沉默和不正常。这通电话能打过来关瓒倒是不意外,也没太当回事,不过心情多少受到了影响,说不上生气,就是有点膈应。
什么叫他勾引袁帆?
袁帆脑子有病,单方面虐打都能打出感情,能怪他这个被动挨打的人么?
真是有意思。
关瓒把心里的讥笑和不屑收敛得很好,表面依然是那副欲求不满的小狐狸样,爬回柯谨睿身边,主动骑跨在他腰间。柯谨睿衣冠楚楚,连纽扣都扣得规规矩矩,半点没有折腾过一番以后的狼狈,只不过马裤修身,藏不住胯下的秘密,关瓒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了那位置上,还夹紧双腿施力碾了碾。
这一下刺激大了,柯谨睿受不住了,按着关瓒屁股示意他停下来。
套子已经不在塑料袋里,被拿出来摆上了床头柜。
关瓒趴在柯谨睿胸口,侧着头,视线落在包装盒上,低声询问:“要不要继续?”
柯谨睿闻言一笑,不答反问:“谁来的电话?”
“打错了。”关瓒随口说,“推销保险的,早知道不接了。”
他的声音有点闷,听着就知道心气儿不高,柯谨睿垂眸去看,看不见关瓒的表情,只能看见毛茸茸的发顶。他手掌拍了拍,安抚道:“换个号吧,明天就给你办了。”
“也好。”关瓒说,“我的联系人少,重要的就更少了,记得通知一下疗养院那边就行。”
说到最后,他不甚明显地叹了口气。
柯谨睿摸索着捏住关瓒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两人对视,柯谨睿淡淡地问:“怎么不高兴了?”
“想我妈了。”关瓒搂着柯谨睿的腰,仰头望着他,“她特别好看,是中俄混血,而且外貌表现出来的俄罗斯血统更多,金发蓝眼,特别少见。我妈人很好,只是后来疯了,经常不记事也不认人,不过她只要一清醒就会道歉,知道打过我还会抱着我哭,是个很温柔也很善良的人。”
话说至此,关瓒不自觉地眉心浅蹙:“她这么可怜,大半辈子都要活得浑浑噩噩,只能待在疗养院的单间里。可别人依然有恶意,连个病人都不放过,要骂她贱……”关瓒轻颤着缓了口气,“我真没用,照顾不好我妈,也堵不住别人的嘴。”
“怎么能怪你?”柯谨睿抚摸上关瓒的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去轻轻刮弄他侧脸,“你才多大?正常人在你这个年纪才刚刚摆脱学业的束缚,正是最自由、最随心所欲的年纪。这些你都没有,你已经超额承担了太多的责任,而且做得很好,不要对自己太严格。”
关瓒摇摇头:“您说得我都明白。”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但是人不能可怜自己,不能觉得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因为现实摆在眼前,不是一句‘可以了’就能解决的。”
“我也知道自己过早承担了生活的责任,所以才会看得明白,也更加无能为力。因为我在最一无所有的年纪,只能靠幻想去保护我想要好好照顾的人,我想了十年,没做到多少,反而一直看着我妈受苦。”
柯谨睿耐心听完,静了半晌,道:“那从今天开始,那些你想做到却暂时没能做到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我来完成。”
关瓒习惯性没去当真,可听了心里高兴,终于有了笑意:“不用,我不太想麻烦您。也就再要几年,等我毕业独立,有了固定的工作和收入,我可以买一套房子,把我妈接出来,再请个家庭医生……”
“可是我不想让你太独立。”柯谨睿打断他。
关瓒不明所以,略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你可以尝试依赖我,像对待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那样,我喜欢你给我找麻烦。”柯谨睿莞尔,笑得温柔又感性,“而且如果愿意,你可以永远做我身边的小男孩,不需要长大,我养你。”
这是关瓒听过最好听的情话,不管真假,至少这一刻都是心满意足的。他忍不住笑了,调侃道:“成熟一点不好么,还是说您就喜欢单纯的?”
“跟那种喜好没关系。”柯谨睿纠正道,“人之所以需要成熟是为了改正青少年时期的负面习惯和脾气秉性,扩展眼界,让思想和见识都不在拘泥于少年所顾虑的利害得失。然而这些你已经有了,是之前十年的不顺利教会你的。”
“我所说的‘不需要长大’不是指心智上的成长。因为你已经足够成熟,懂得审时度势,也很善良,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保留现在的一切品性,只是放下压力和担子,你应该好好享受没有后顾之忧的生活,做个成熟的小男孩。”
关瓒:“……”
关瓒眼眶一热,匆匆低下头:“柯先生,您怎么那么好?”他搂得特别紧,嗓音感叹又无奈,“其实我没那么善良,只是不得不把自己善良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