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比想象中的还要冷清,应该说除了佣人以外,迹部家的人只有迹部自己。
鸣央微微挑眉:“真的就你自己在?”
“父母接到家族的邀请去英国那边和亲戚一起过新年了,我比赛太累了不想再奔波就留在日本了。”迹部靠在沙发上翻看手机上的新年祝贺短信头也不抬的回道。
“可惜五哥去了中国,不然就能让他陪你过年了。”
迹部抬头看了鸣央一眼,轻哼道:“不要尽管别人的闲事,倒是你自己,马上假期就要结束了,你还回立海大吗?”
迹部见鸣央不回答,又道:“和真田就一直这样拗着不见面?”
鸣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等年后我会去找他。”
迹部将手机放到一边坐到鸣央的身边,目光幽幽的看着他:“想见他了?”
鸣央躺到沙发上,伸出手臂戳了戳迹部的脸,轻哼:“偏不告诉你,让我陪你过年还问这问那的,大爷你真是够了。”
“嗯哼。”迹部挡开鸣央的手指,“本大爷一个人过年也潇洒得很,要不是闲院竟寺担心你一个人太寂寞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来我家吗?应该是我好心好意陪你才对。”
“陪我不醉不归?”
迹部没好气道:“你是想借酒消愁吗?知不知道自己还是未成年啊!不要趁监护人不在就为所欲为啊。”
鸣央心道就算监护人在也不会管啊!杀人放火都不管还能管喝酒么?
虽然家里只有两个人,但碍于鸣央拥有一个异次元般的胃,佣人准备的食物依旧是满满的一大桌子,等吃饭的时候,迹部难得对于鸣央把红酒当成果汁喝的行为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喝酒鸣央一直以来就有一种异样的执着,但是显然他的酒量根本不能和他的食量相比,大半瓶红酒下去人已经醉得有些迷糊了。
鸣央之前也喝过酒,但前几次只是有些微醺完全称不上醉,这次可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喝醉了。
鸣央喝醉了比想象中的要安静许多,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清浅睡颜安逸,收敛了一身锋锐显出一种柔软的乖巧。
迹部凑近看了看鸣央的睡脸,发现睡得比预料的还要沉,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退出房间,对端坐在沙发上宛如机械制品一般不带一丝活人气息的闲院竟寺道:“没几个小时绝对醒不来,真是没浪费我爸珍藏了那么多年的一瓶好酒。”说着目光又转向门口,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宛如劲松、五官英挺冷峻带着一身坚毅内敛气息的男人不是真田又是谁。
对于迹部而言,现在的真田是有些陌生的,哪怕他从外表上看没有丝毫改变,但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睛深处所蕴含的那种幽沉已经昭示着真田的灵魂已经逐渐蜕变成自己陌生的样子了。
真田对两人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进入鸣央所在的房间中。
正如迹部所说鸣央此刻睡得正香,身体蜷缩成一团陷在被子中只露出一张带着醉意的脸,宛如小动物一般乖巧而无害。
真田嘴角微勾掀起一抹笑纹,笑容转瞬又隐匿到了眸光深处。
真田一步一步的靠近鸣央,深棕色的眼眸渐渐变得幽深如墨,眸光仿佛刻刀一般从五官到发丝都细细的描绘着,分开的一年时间里那些因为思念而滋生出来的疯狂、偏执、痛苦甚至是阴暗都被一点点安抚,从而沉寂到谁也无法窥探到的灵魂深处。
真田伸出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挲着鸣央的脸,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如此注重别人外貌的人,以前身边样貌出色的人也不在少数,例如幸村、例如迹部、例如手冢,但对于真田来说,外貌仅仅是最直观的区别一个人的方式,样貌的美丑从来不是他判断一个人的标准。
唯独稻叶鸣央不在此例,柔软的发丝滑过他的指尖乖顺的贴在鸣央的侧脸上,宛如冰雪雕琢一般的五官带着一种精致到极致的明丽褪去了刺骨的锋锐与冰冷,像散发着迷醉香气的毒品,连带着这个异常美丽的躯壳中包裹着的那个独一无二的灵魂都让他神魂颠倒。
泛起黑雾的眸子被墨色彻底侵蚀,真田俯身靠近鸣央,细密的吻从发顶到额头再到鼻尖,鸣央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一声饱含依赖的“大叔”从他口中呢喃而出带着一丝迷蒙的醉意,下一瞬鸣央睁开了双眼,宛如夜空一般幽深漆黑的眼眸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淡紫的水雾带着一种朦胧的微醺。
鸣央瞪大眼睛愣愣的盯着真田,整个人显得呆呆的,显然此刻依旧醉得不轻,盯了好一会儿他才笑嘻嘻的说道:“大叔……你回来啦……”
明明该是醉话的,但不知为何一句平常不过的“你回来啦”却触动了真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带着醉意的声音仿佛一把尖刀一般生生的剜开了他钢浇铁铸一般的心肺,那一刻所有强自封闭起来的冷硬都被剥离得溃不成军。让他这一年以来所压抑的那些思之如狂的痛苦宛如泄洪一般轰然喷发,眸中浓郁如墨的黑色不受控制的往外蔓延,黑色的气场仿佛来自修罗地狱一般阴森而可怖,连瞳孔的形状都变得有些异于常人,说实在这样一双眼睛猛然看去会给人一种怪异的阴森之感,真田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或许不敢见面的原因除了害怕自己受魔龙之卵的影响伤害到鸣央以外,潜意识里他还害怕鸣央看到自己如此丑陋扭曲的样子。哪怕自己的灵魂早就已经沦陷成一个阴冷扭曲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