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游戏恶作剧记了一大半。
顺着草木折断的痕迹走出不远,听见可疑动静的顾长离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棵树后探出脑袋,这才看清原来最早见到的那毛绒绒的一团原来是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狐,想来平时应该煞是可爱,只不过眼下它的境况显然有些凄惨,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几乎小半截身子都被染成了艳红色,如果这些还可以算是皮外伤的话,真正威胁它生命的也许是此刻正将毒牙牢牢嵌在它左后腿的那只黑蛇。
那条动作奇快的黑蛇头颅尖尖,三角眼里满是愤怒和仇恨,只一眼便能判断身藏剧毒,狐狸被它咬后像是彻底失去了力气,躺在地上瘫成一团软泥,怪蛇见白狐没了反抗的力气,心中高兴,忍不住抬起脖子咝咝叫嚷几声,像是在挑衅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已经目光黯淡呼吸微弱的白狐在黑蛇放松警惕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前爪将后者的躯干牢牢按在地上,一口森冷的白牙直朝它的七寸咬去,怪蛇周身鳞片细密油黑发亮,乍眼看去几位坚韧的模样,在狐狸的利齿之下却像是豆腐一般,眨眼间就断成两截。它的嘴巴还微微张着,露出两颗毒牙以及鲜艳的信子,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一样。
白狐强撑着躯体将蛇身撕扯开来,找出内脏中拇指大小的墨绿色蛇胆咽了下去,这才像是真正被人抽掉脊梁骨般趴在地上呼呼喘气。
这条黑蛇来历平凡,只是机缘巧合下误吞了一株山间的灵草开了神智,尝了甜头的它从此天天在深山里窜着,只盼在找些奇花异草壮大自己,结果却教它寻得了怀里抱着两颗朱果的白狐。那蛇开了灵智又在山间修炼了有些年头,已经算是精怪之属,那贮存的毒液又该是何等凶猛,也亏是白狐出生不凡天赋异禀,这才能忍过毒性发作,趁着对方轻敌大意将其一举拿下。不过以它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使吞了那蛇的蛇胆解毒,一时半会也是动弹不得,毫无抵御之力。
‘只求这时不要再横生枝节。’
白狐心中如是想着,可惜这段时间它的运气委实差到了一种境界,这个念头还没有消失,就听到一棵树后传来踩断树枝的声音。
白狐如临大敌地费力将头扭向那个方向,嘴里发出一连串的低声咆哮,只是以它现在周身无力的样子,那咆哮却和撒娇一般毫无威慑之力。
‘人类……幼崽?’
渐渐昏暗下来的光线并不曾阻碍白狐的视力,他很快便判断出来者的样貌身份,虽然有些讶异于这个人类幼崽的外表精致,但这并不能让它对对方产生丝毫的善意。
它可不会忘记,让它落魄到甚至连一条不过修炼数十年的废物蛇都可以危害他生命这个地步的始作俑者,就是人类。
那群满口仁义道德道貌岸然,实际上一肚子腌臜货色卑鄙无耻的人族修士!
可恨啊!
看着人类幼崽的身影离它越来越近,而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白狐的眼睛越瞪越大。
如果它现在还有一点点力气,哪怕是一丝一毫也好,它也会拼命扑上去,狠狠咬断这个人类幼崽的喉咙!!
白狐那一双本就血红的双眼变得更加凄厉鲜艳,仇恨憎恶怨恨不甘……种种负面情绪交织盘旋,浓郁地仿佛就要滴下一般。
然后?
然后它就被一堆从天而降的草药盖了满头满脸,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
“那堆草药里有解毒的有止血的,咬碎了敷在伤口上就好。”
顾长离并不怀怀疑这只狐狸能不能听懂他说的话,在他看来,一条咬人不,咬狐之后还懂得挑衅示威,以及一只可以诈败杀敌的狐狸基本已经是成了精的程度,自然可以精通多门外语(???)。
拿了根树枝把黑蛇断成两截的的尸体弄来,顾长离很是满意地看见属于头颅的那一段,闪着幽幽紫光,一股腥甜味道的两颗獠牙。
这明显是有剧毒的表现。
而有毒的,可以拿来阴人的东西,顾长离向来喜欢得紧。
乐滋滋地取来一块碎步将黑蛇的尸体裹了,顾长离志得意满地把自己的战利品往肩上一甩,哼着小调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赶。
什么?你说那蛇是白狐咬死的?
没见他特意把草药扔过去给人做交换它也没反对么?这不就是默认?
抱着如是想法毫无心理负担走远的顾长离并不知道,在他走后不久,那只好容易才从一堆药草中挣扎出来的狐狸目光幽幽地凝视着他离开的方向,露出一嘴白森森的尖牙。
第55章
因为路上遇见蛇狐相斗,并留下来观察半晌的缘故,顾长离到达留予山中猎户休憩的小屋时日头西斜,天际大黑,已是黄昏渐去暗夜将至的时分。
“得亏后面稍稍提了脚程,若是再慢上几分,夜晚的森林可是会吃人的。”
心中如是思忖,顾长离轻轻推开颜色古旧沧桑但大体还算完整的屋门,饶是心理有所准备,却还是差点被那迎面扑来的灰尘呛了一口气。
“咳咳……”
习惯性地伸出手挥掉眼前一团糟乱的灰黑晨雾,顾长离按照记忆中桌案摆放的方向走了几步,趁着寥寥几许微光,颇为欣慰地看到一盏锈迹斑斑的气死风灯仍然立在桌面的右上角。
取出灯盏里的烛台拿火折子点燃再放回原处,透过薄薄灯纸的暖黄色火光将本就不大的屋子照得比先前光亮许多,至少能让顾长离毫不费力地看清屋中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