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走出房间。
房门轻轻合上,方儒重新躺进被窝,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打算舒服地睡上一觉,好好享受一回被人照顾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外隐隐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声。方儒疲惫地睁开眼,细听了片刻,翻身坐起,踩着脱鞋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一条缝,朝外探去,只见一个抱枕从客厅飞出,悲惨地砸在走廊边角,然后啪啦落地。
这又是怎么了?原澈已经好久没砸东西了,难道是狂躁症复发?
方儒沿着墙壁,悄悄靠近客厅,摸着墙沿探头望去。谁知原澈正好转头朝这边看来,两人视线相对。
原澈瞬间恢复沉肃,大步走过来,不悦地问:“怎么跑出来了?”
方儒看了看茶几上惨遭荼毒的饭盒,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外卖有些不合口味。”原澈拥着方儒,把他往房间送,“你去躺着,我另外叫人再送几份,待会我们一起吃。”
方儒被重新塞回被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原澈端着食盒走进来,在床头柜上一一摆开。
方儒仔细看去,全是比较清淡的食物。原澈口味偏重,这样的菜色他怎么吃得下?
“你怎么不点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
“麻烦。有吃就将就着吃吧。”原澈随意回道。
将就?吹毛求疵的他字典中也有“将就”两个字?
事实上,在方儒没来之前,原澈的伙食一向有专人负责,他从来不自己点餐。后来有方儒养他的胃,他更是懒得费心研究什么菜单。这次他只说要适合病人吃的饭菜,餐厅便送来了这些。
方儒一边吃饭一边观察原澈的表情,见他吃得一脸沉重,不由得想笑。若是以前,他早丢下碗筷走人了,现在能坚持吃两口,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
“饭后半小时记得吃药。”原澈叮嘱。
“嗯,知道。”方儒倒是希望这场病能拖得久点,免得时刻担心原澈兽性大发。
半夜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昏昏沉沉的方儒又听到隔壁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
他将枕头罩在头上,不想理会,但那个声音一直持续不断,搅得他有些心神不宁。
方儒叹了一口气,认命得爬起来,循声走去。
健身房中,上身赤luo的原澈,正在专注地练拳,双脚有节奏地踏着碎步,拳头打在沙包上,发出一阵闷响。他身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律动,汗珠从发间洒落,眼神锐利,充满野性,与平日的严谨截然不同。
原澈停下拳击,余光瞥见正站在门口发愣的方儒,问道:“吵到你了?”
“没有,我刚好醒了。”方儒很自然地拿起毛巾递给原澈。
原澈接过来,一边擦汗一边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方儒盯着他道,“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原澈绷着脸,表情僵硬。
正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声响从原澈的肚子传出来。
这是……饿了?
两人相对无言。
片刻后,方儒叹道:“饿了怎么不弄点东西吃?”
“很晚了,没什么可吃的。”原澈跟着方儒走出健身房。
“家里不是还有点心吗?”方儒走进厨房,打开柜子一看,里面的存粮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他回头看向原澈。
原澈耸耸肩,淡定道:“早吃完了。”
他中午带去公司,一次就给消灭了。
方儒无奈地笑道:“你先去洗个澡,我帮你做点吃的。”
“嗯。”原澈心情飞扬,走过来抱住方儒,蹭了他一身汗渍。他的方儒果然还是心疼他的。
“全是汗味,快去洗澡。”
赶走原澈,方儒揉了揉有些发晕的额头,开始给他煮面。
不过一会,原澈洗完澡,闻着香气回到厨房,靠在门边静静望着方儒忙碌的背影。锅中的水蒸气袅袅升起,开水咕噜直响,简单的画面,却透着一种奇妙的温馨。原澈很眷恋这种感觉,有家的味道。
“好了,可以吃了。”方儒端着碗走进客厅。
原澈像只大狗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
把碗筷摆上桌,方儒不经意抬头一看,立刻呆住。不过才一天,客厅怎么变得如此惨不忍睹?报纸混杂着烟灰散落一地,用过的纸巾随意丢弃,抱枕摔在不知名的角落,茶几上还有残留的油渍,脱下的西装被压得皱皱巴巴……
真是个生活习惯糟糕透顶的破坏王!方儒用忧郁的眼神望着正在认真吃面的原澈。平时衣冠楚楚,一派精英模样,回到家就变身匪类,肆无忌惮。
方儒看不惯这种脏乱,拿起工具就开始打扫。
原澈吃着热腾腾的面条,眉目舒展,开口道:“你别忙了,我明天叫钟点工来处理。”
“我是您的生活助理,打扫卫生是我份内的事。”方儒程序化地回道。
“你还病着呢。”
您也知道我还病着啊!方儒头痛不已。这家伙一回来就不安分,时不时弄出点状况,到底闹哪样?
他本以为原澈的病情已经基本治愈,但如今看来,恐怕还有待观察。他也是急切了一些,只想着尽早结束疗程,却没有更加严谨地观察和分析。
原澈对他的占有欲已经超出了正常范畴,随时可能擦枪走火。他现在有些进退两难,总不能真的为了治疗就跟他上床吧?可是他又没法对原澈置之不理,总是习惯性地想要照顾他。之前理直气壮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