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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绪凝视着他,那双细长眼睛里是罕见的深情,看久了都要溺死在里面。
颜绪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嘴里的每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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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开平僵立在原地,过了半晌才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总之这次我一定要带你回去。咱俩的误会以后可以慢慢解开,而且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颜绪晃了晃自己手铐,那条短短的银链哗啦作响。他长时间得不到舒展的胳膊又酸又痛,牵扯着整个颈椎也疼得令人燥郁难安:“就这样戴着狗链子听你说吗?”
颜开平犹豫了一下。
颜绪跑不掉,可颜开平却有种一旦给他解开桎梏这人就会消失无踪的错觉。以前的颜绪不用锁,因为他是一朵菟丝花,总是缠绕着他。可是现在呢?他惊恐的发现这朵菟丝花对自己丧失了所有的信任,他甚至撇清了跟自己的所有关系。
颜绪举着双手,既不是哀求,也不是命令的看着他。
颜开平最终还是从衣服兜里翻出了钥匙,蹲下去解他的手铐和项圈。
“为什么你看起来不情不愿的?”颜绪看着颜开平在暗夜里捏着细小的钥匙,状似艰难的摸索锁口,“养了那么久的狗突然要求松绑,所以很生气?”
“够了,颜绪,别再说了!”颜开平狠狠的将钥匙插进去,“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事实是我爱你,即便你不相信我,我也爱你!”
“骗子。”
“就算是骗子,也不可能句句都是谎话。”
“那你哪句话是真的?”颜绪摸了摸自己青紫的手腕,伸手去解脖子上的项圈,“你没有怂恿大哥逼我上你的床?你没有下套给我拍sè_qíng视频?你没有捏造跟我妈妈的关系?还是你没有在求婚的前一天跟别人上床?”
颜开平一震,下意识的反驳道:“什么跟别人上床?”
颜绪站起来,将那项圈扔在地上:“又来了。你当我是傻子吗?我竟然还相信你会跟别人断了联系……”
颜开平懊恼的坐在地上揉着眉心:“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我的求婚?”
“二哥。”他赤着脚站在冰凉的石头上,俯视着难堪的颜开平,“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哪怕我知道你跟别人上床,只要你对我笑一笑,我也会义无反顾的扑进你怀里,更何况是跟我求婚?我从小到大那么坎坷,二哥对我的那些好,我一辈子也戒不掉。”
颜开平听了这些心花怒放,他猛地抬起头来,一把牵过颜绪那留了疤痕的左手情难自禁的摸索着:“绪绪,你这里疼不疼?戒指在车子里,等咱们回去我就给你戴上,好不好?”
颜绪抽回手:“不好,二哥,这不好。我不会再戴你的戒指,我有这道疤就够了。”
颜开平迷茫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它代表过去的你,一个没有骗我,没有害我,只是保护我,疼爱我的二哥。”颜绪笑笑,“我结婚的对象是虚幻的二哥,不是真实的二哥。”
颜开平焦急的抓住颜绪赤裸的腰:“绪绪,你听我说。我错了,我真心的为以前做过的事道歉,我刚说的都是气话,我就是气当初你扔下我跟江信恪走!你知道我这个人……我这个人……其实在感情方面有点愚钝……”
“二哥不愚钝。”颜绪打断他,“您一直都聪明的很。你一开始就设了套让我钻,你让我什么都没有,只能依附你活着。你根本不担心我会逃走,就算是哪天我知道了真相,你都不怕我会造反,因为我造反只有死路一条。只是江信恪的出现,您完全没有料到吧?”
“二哥,你告诉我,你这么大费周章的过来找我,到底是因为你爱我,还是因为咽不下被江信恪抢了人的这口气?当年你跟江信恪的争夺战里你是赢家,现在不能接受自己输了吗?”
颜开平震惊道:“不,不是你想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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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绪!”颜开平站起来,他费力的想要解释,但颜绪却马上打断了他:“我说了,我姓江,我叫江绪!”
颜开平又开始暴躁起来:“江信恪真是把你骗得团团转,真是给你洗脑了!”
“没人给我洗脑,只是我自己想开了。而且我跟我父亲的事儿,轮不到你说三道四。”颜绪冷眼看着他在水里淌来淌去。
“你跟你父亲!?”颜开平忍不住冷笑,“江信恪要是你爹,我把头割下来给你!”
颜绪目光一闪,扬起瘦削的下巴:“不必了,颜家家主的头太贵重,我受不起。”
颜开平气得简直要一蹦三尺高!他二话不说扯住颜绪青紫的手腕,拉着他往岸上走:“我不想跟你在这里纠缠!你先跟我回家,回了家你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我都听你的!”
“不回!”颜绪咬牙挣脱了他的手,“我说了我不会回去!你让我重复几遍?”
颜绪在湿滑的地面上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衣物身边,在裤兜里掏着什么,颜开平一心想逮到他,完全没注意他手里折射着寒光!
“绪绪,听话,别闹了……”他猛地箍住颜绪的胳膊,要将他拉起来,却只见一道银光一闪,映亮了自己的眼,也映亮了颜绪那张绝望又愤怒的脸。
刺痛。
震惊不已的颜开平轻轻摸了一下胸口,掌心中全是血。
划得并不深,只是很长,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胸膛。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