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青果断把手中的断刀朝对面的人扔出去,不出意料被挡过了。
内力运至手上,伸手一掌拍过去,黑色宽刀发出一阵震鸣,颤的青年几乎捏不住,用蛮力捏住大刀,抬起横劈过去,却什么都没砍到。
江落青原地轻轻跳起,在横着的刀面上借力一跃,翻身落在了青年身后。他瞬间拉进两人距离,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点了穴道,一把捏住了对方粗壮的脖子。
刚才他们打斗的时候身后那群人没有冲过来乘机攻击他,很显然,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不一般。
江落青看着那些域外人,开口道:“我走,否则,他死。”他用的是域外人的语言,跟这群人打了一年交道,他稍微懂一点简单的域外话。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有人假装听不懂,抬手就要冲过来。
江落青也不废话,手上用力,掐着青年的脖子,直接把人提起来了。
喉咙里咕噜噜的艰难喘着气,即使没有见血,也比见血更让人心惊胆战。
江落青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那些域外人不动了,但也没后退。
他带着人一步步后退离开,后来干脆转身就跑,身后并没有脚步声传来,但却又破空之声。
江落青匆忙躲过一箭,却没躲过齐发的第二箭,“噗呲”箭毫不留情的刺进肩膀,他被带的往前踉跄一步,闷哼一声,提着人的手换了一只,运起轻功飞速离开。
等确认身后不会有人跟上来以后,江落青才停下来,他把手上的人丢在地上,“噗通”一声,他没理,眯了眯眼睛,手伸到背后,咬牙拔掉幸好未入骨的长箭,忍不住低叫一声,箭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下来,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和碎肉。
江落青疼得受不了,蜷缩着坐着,疼得发颤。
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手一抹,一手血。他拿身上装的各种药去摸,好不容易止住血,撕了自己中衣衣摆来简单的包扎。
他一个人,又伤在肩膀上,包起来不方便,好一会儿才包好。
喘了两口气,这才记起来旁边还有人,侧头看过去,就对上一双瞪的老大的墨绿色眼睛,绿的接近黑色。
江落青看了他两眼,伸手快速解了他的穴道,让他能够说话,随即又点了穴道,让这人动弹不得。
青年乍然被解穴道,脸上浮现喜色,高兴还没褪去,就又被点了穴道,他咬牙切齿,不过教养也十分好,不像战场上那些混不吝什么脏话臭话都往出放的人,他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无耻!”
用的还是秦话。
江落青那时候正脱了上衣包扎身上的伤口,衣服堆在腰间,他给了青年一个眼神,挑了下眉,收回视线,仔细的给自己胳膊上药,“你还会秦话啊。”端的是闲聊的腔调。
他这条胳膊也是多灾多难了,半年前刚被砍过,这好不容易伤养好了,也没什么暗伤了,结果紧接着就又被人砍伤了。
皮肉翻卷,里面是血丝还有积蓄的血水,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丑。
皱着眉把胳膊包扎好,轻轻“嘶”了一声,这才算松口气。
“给我,解开!”一旁的青年又发话了,说的还是秦话,不过语调僵硬,而且断开的地方也不自然,像是初学没多久。
江落青不给他解开,他一条腿曲起,一条长腿大大方方的摆在草地上,身上包扎好了,他动作不敢太大,怕好不容易弄好的伤口又崩开。
缓慢的穿上衣服,他这才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对面靠在一棵小孩胳膊粗细的小树上的青年,盯着他的眼睛,“你手里的大刀,是从哪里来的?”
青年脸上极快的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随即收敛起来,他道:“给我解开!”他一句话说的多了,这时候说起来也开始连贯了。
江落青笑了一下,很淡,“好啊,你告诉我,我就给你解开,要不然我就把你一直这样定着,然后扔进隐秘的山洞里,等别人找到你的时候,你说不定早就死了。”
穆溯拉卡想不通为什么笑起来比冰川上最美丽纯洁的雪莲还好看的人,怎么会这么平静的说出那么恶毒的话。
他狠狠瞪着眼前这个人,要把这人,记得更深,更深。
他是知道这个人的,他早早就听过这个人的大名,秦国的人,长的跟女人一样好看,下手却跟他们沼泽地里的住着的那群蛇藤一样,轻轻一刺,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穆溯拉卡本来是想着把人抓住,拿了这人去父王面前领功的,却没想到会被人跟拎野兔一样狼狈的带走。
刚才射箭的一定是欧拉,欧拉这个女人一直围着大哥转,他刚才的样子一定都被大哥看见了,大哥看见也就等于父王看见了。
穆溯拉卡甚至能想到父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暴怒的样子,还有对他不成器的样子的批评。
长刀和长相是这人的标志,所以穆溯拉卡在第一时间就认出这人了。
他还特意拿出了从秦国运过来的神兵,结果还是输了,对了,他的大刀也不知道掉在哪儿了,被谁拿去了……
江落青随手折了一根树枝,这里的冬天,大地上算是勉强有遮体的衣物。
青草干枯卷曲在地面上,聊胜于无。也只有长的歪七扭八的松针还没有脱发脱的一干二净。
他折的是根长的张牙舞爪,光秃秃的树,单凭这光荣的模样,他实在是认不出这个为他做贡献的是棵什么树,目光停留一瞬就挪开,他没在这上面多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