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是一家怀石料理店,位于江边一座小公园中,以竹篱笆圈出一块区域,按照日式庭院的模样修筑得意趣盎然,价钱自然也是人均上千起跳的,属于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约谈场所。
荣贵的岳嘉鸿岳老板已经早早等在了约好的包厢里,像是为了掩饰焦躁一般,正不停地转动手里的茶杯,时不时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弎子将萧潇和阮暮灯送到,给双方做了介绍,便找了个借口先走了。反正岳老板的司机等在外头,无论他们谈到多晚,也肯定会负责将萧潇和阮暮灯两人送回家的。
“听说岳先生遇到了些怪事,需要我们帮忙,对吗?”
待穿着和服的漂亮服务员上好菜又悄无声息地退下之后,萧潇也不磨蹭,开门见山切入了正题。
岳嘉鸿又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表情既纠结又惊惶。
在他见到萧潇和阮暮灯的时候,不免因为两人看上去太过年轻而感到大失所望。
毕竟他现在要找的可是一个捉鬼除魔的大仙,这两个看上去二十啷当的俊俏小伙儿,在他看来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典范,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儿。
但他转念一想,毕竟这“萧大师”可是白仙姑给推荐的人,连当年那给他爷爷相了祖坟,保了他们家五代富贵的白仙姑都坦诚“自个儿不如他”的人物,肯定得有些真本事才对——反正他现在也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管不了那么多了!
想到这里,岳嘉鸿把心一横,扑通一下来了个五体投地,用带着浓重香江方言的哭腔喊道:“萧大师,求求您了,救我一命啊!”
喊完,便趴在地上,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说起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诡异遭遇。
事情要从他的一个私生子的婚礼说起。
和不少他们那辈的香江土豪一样,岳嘉鸿除了一个正室,还有两个外室,三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关系还意外的和睦,有时候还会一起打麻将做美容,《雪梨日报》还曾经做过专题,调侃岳老板“齐人之福”和几位夫人“容人之量”。
岳嘉鸿的正室给他生了两儿一女,都已经各自成家立业,在荣贵集团里担任要职,两个外室给他生了两个私生女和一个私生子,都不姓岳,也不入族谱,但岳嘉鸿也没有亏待他们,从小送出国外,成年以后回国,两个姑娘得了一大笔丰厚的嫁妆,而最小一个私生子则开了个模特工作室,靠着荣贵的关系网,也算混得不错。
这个私生子跟他母亲姓张,名艾云,不过平常大家都叫他英文名。
他今年二十五岁,虽然是幺子,但顶着私生子的名头,十三岁便送到白头鹰国放养去了,既没有长在父母身边,成长环境又有文化差异,和他的土豪爹自然谈不上多少感情。
三年前他从一所野鸡大学毕业,勉强算是学成回国,用他爹给的钱开了个叫“潘多拉”的模特工作室,养了十多个年轻貌美身材火辣的嫩模,既满足了他酒池肉林终日睡死在女人堆里的愿望,又能让他有个不用整天问家里人要钱的经济来源。
于是就这样过了三年花天酒地的纨绔生活,隔三差五被《雪梨日报》和《贰周刊》放个花边艳照,泡过的妹子怕是连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终于,在不久之前,这败家公子和一个混血海归女歌手陷入热恋,并且决定闪婚。
虽然岳嘉鸿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承认过的私生子身份,但毕竟是自己儿子,所以在上月的婚礼上,岳老板还是出席了。香江媒体还为此小小骚动了一把,以“张公子趁婚礼东风终于认祖归宗”为噱头发了许多通稿。
婚礼在香江城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大厅举行,当天来的客人很多,岳嘉鸿也觉得很有面子。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的情绪却表现得十分焦躁惊恐,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之中,在婚礼流程中也频频出错,连被他爹押着去和那几个特地请来镇场子的商界名流打招呼时,也一直慌慌张张左顾右盼,连个笑脸都挤不出来,简直丢人至极。
宴席过半的时候,岳嘉鸿终于被他这不成器的儿子惹得光火了,拎着人往后台休息间一丢,质问他究竟是不是嗑药了,才这么恍恍惚惚跟见鬼了似的。
没想到听他爹提到个“鬼”字,平日里拽得二五八万的一个大小伙儿,居然“哇”地一声嚎了起来,抓着他爹的衣角,颠三倒四地说着自己真见鬼了之类的话。
“令公子在婚宴上看到了什么?”
萧潇打断岳老板连方言都飚了出来的“我就好嬲好激气”的心理陈述,把热茶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喝口水镇定情绪,将话题拉回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上,“无论是多么小的细节都可以,请你仔细回忆一下。”
“这……他、他当时说……”
岳嘉鸿想了想,“说他在婚宴上见到一个女人,穿着身白裙子,坐在后面哭哭啼啼的……然后、然后他当时就很奇怪,为什么有个靓女在他婚礼上哭成这样,旁边的人都好像没有注意到,于是他就走过去,看、看到……”
说着他用力吞了口唾沫,“看到,那个女人……长得好像他工作室里一个……一个刚刚自杀的嫩模……”
萧潇长长地“哦”了一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后来听他那么说,我还特意到会场走了一圈,根、根本没有看到这样的女人啊!”
岳老板补充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