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想看到他这般失魂落魄。”沈镜庭沮丧极了:“哥哥,他的身子本来就弱,不要折腾了。”
“也罢。”沈镜麟怅然喟叹,将金樽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棒打鸳鸯的事我已经做够,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一曲唱罢,乐伎们又奏起新排的凤求凰,沈镜麟应和着曲子打起了拍子,听年轻的歌伎用低柔婉转的嗓音咿咿呀呀地唱道: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和好了?我愚蠢的欧豆豆哟,你和九郎就没好过呀
☆、第二十七章 对影成欢(结局)
沈镜庭在摄政王跟前的分量果然深重,没过多久,摄政王便松口,下旨从此允许贺雪青留驻在京师的府邸。
然而冬去春来,文煊掰着手数着日子,始终没有盼到贺雪青来京城。沈镜庭那个烦人精说贺雪青是怕摄政王会将他扣在京师发落问罪才不敢来。文煊不相信他,气得用火铳把沈镜庭的后背砸得乌青,心里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他想同贺雪青在一起,更想他平安无事。
聚是忧,离亦是忧,文煊就这么满怀忧虑地过了中秋,适逢皇帝的身体稍稍好转了些,这一年的圣寿节便办得格外热闹。傍晚宫中在午门设宴,邀了众臣与宗室同乐。文煊这个太子少傅如今也身居高位,加上些不可告人的裙带关系,就落坐于摄政王的下首。
沈镜庭带了他的王妃入宫赴宴,不远处,文芳仪艳妆丽服,举杯遥敬文煊。
她眼里亮晶晶的,脸颊红润如脂,看起来日子过得很顺心。文煊看见这个傻丫头就心塞,却不能透露出半点苦涩之意,只得朝她微笑示意,举起杯一饮而尽。
入口却没有预料中辛辣的酒气,满是柔和清甜,文煊回过味儿来,发现他的酒杯里盛的是木樨花露。
这么好的夜晚却不能借酒浇愁,文煊不甘心的招手呼唤侍立一旁的宫女,想要她换上酒来,这时摄政王的声音斜插过来:“太医说你大概有了身孕,不能饮酒。”
文煊骤然坐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什么?!”他顿时浑身都不自在了:“什么时候……”
沈镜麟目不斜视,咽下杯中的桂花酒,淡然道:“上次请平安脉的时候诊出来的,月份太小,还无法证实。”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文煊把酒盅在手心里捏来捏去,局促了一阵,又有些生气:“难道瞒着我好玩儿吗?”
沈镜麟从鼻腔中轻轻哼了一声,虚怀若谷的样子:“告诉了你,你又不会因此欢喜。”
“你!”文煊气得手抖,把杯子往桌上一拍,起身便走。
“你乱跑什么。”文煊溜得很快,沈镜麟在后面紧紧跟着他,走到无人处终于放声说:“当心不要扑了夜风。”
“殿下用不着那么紧张。”文煊被他从背后扯住了胳膊,胸中的小火苗蹭地点着了:“我肚子里有没有孩子、是谁的还不知道呢!”
“如今你有了身子,我自然不与你计较。但这里是宫中,你不要太放肆。”沈镜麟对着他温言细语:“你累了,跟我回长信宫。”
文煊一见他这幅“你怀孕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的大度模样更加怒不可遏:“沈镜麟,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会繁育后嗣的胞宫罢了,我母凭子贵是不是?”
“不……”
沈镜麟没想到这一句话还会变成导火的引子,还未说完,文煊便厉声打断了他:“就为了这个,这样折辱我……你凭什么!”
“九郎,冷静些。”沈镜麟的态度耐心又强硬,捉着文煊的胳膊试图和他讲道理:“我知道你哪里不顺心,但不可能事事都依你。”
“你既不在乎我,为什么不让我好过!”文煊挣脱不开沈镜麟,气得狠狠地咬他的手,咬到牙齿没劲儿了才松口,“我恨你,恨死你了!”
“我对天发誓,从未把你视作轻贱之人。”沈镜麟死死拉着文煊,虎口被咬出了乌青的印子也不肯松手,郑重地说:“你扪心自问,难道我待你不好吗?”
文煊的眼中盛着水汽,固执不肯落下泪水,倔强又清亮,看得沈镜麟心旌摇曳。
年少时,他看见国师身边的小少年,风姿绝伦,清俊无双,心里却明白那是国师为太子钦点的伴侣,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亵渎之心,哪怕是在梦中都不敢逾越。
忽然有一天他有了拥有文煊的权利,却让弟弟抢先一步拔了头筹。那时文煊被缚在床上,哭着向他叫救命。他没有救他,反而将压抑的欲念一举释放。
回过神来的时候,文煊已经哭得差点背过气去,身子上满是他和自己兄弟造出的虐痕。沈镜庭对此习以为常,他们玩过的荒唐花样不胜枚举,不过是一同宠幸个男子罢了,和以往似乎没什么不同。沈镜麟却觉得文煊对自己流露出的羞怯温顺,是否是仰慕之情。
他喜欢自己吗,还是单纯的只是趋利避害而已?
沈镜麟至今无法得知文煊的心思。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文煊如今最牵盼挂念的人是那个贺雪青。
“你不好,”文煊委屈极了,一条条地数落他的罪状:“你让沈镜庭欺负我,把我关起来,还不让我见阿烈。”
“镜庭受了教训,如今再也不敢了。”见他的态度稍稍软化了些,沈镜麟逐字逐句的开解。提起贺雪青的时候,终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