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这有什么,正如我也想不到被囚五年的二公子会是这样的人。想这许多莫名其妙的做什么,我高兴就好,谁也管不着。”
我一想,深以为然。
他又道:“我是燕云的贴身侍卫。方才探子来报,说眼下越国已经按耐不住,出兵攻打周国了。”
我眉心一跳,隐隐觉得不好。越国地处西北,民风彪悍。周国处于偏南一隅,将士虽不若越国兵将强壮,好在这一任周国国君争气,周国又有一位人称奇谋鬼将的将军,倒也能与越国战个不相上下。只是我的母亲黎姬便出自周国,是上一任周国国君的妹妹,这是两国之间缔结的友好盟约,如今越国出兵攻打周国,总叫人不得不联想些什么。
我道:“回宫。”
燕云正在书房与人商讨事宜,我终归不适合出现在人前,便与莫鲜衣待人走了才进去。一进去莫鲜衣便自动自发地站到燕云身后,很是忠诚的模样。我始终想不通像莫鲜衣这样的人为何要这样守着燕云,我觉得他们更适合做朋友。
燕云揉着眉心:“方才来的是周国的人,向孤求援。”
我想了想,道:“周国不至于连一个越国都抗衡不了。”
燕云道:“不错。但是此战,有梁国的人暗中运作。周国此来,便是让我们将梁国牵制住。”
我心念一动,道:“只怕梁国的根本目的不是周国。”
燕云点头,道“现下若说国力,我燕国最强,梁国次之,但是梁国与皇室有姻亲关系,有这一层关系,谁也轻易动他不得。他们一直在虎视眈眈,想寻一个契机将我燕国吞了,届时,他们实力一涨,便不必再维持着与皇室之间的那点关系了。”
我道:“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们眼下还巴着皇室,只怕是在防着我们。”
燕云道:“你意下如何?”
我思量半晌,道:“周国之求,要应。这对梁国是个机会,对我们未尝不是。这一次,不仅要让梁国乱起来,还要让我燕国,有出兵的机会。梁国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又何尝不是对他们有些不一样想法。哎呀,这真是叫人真不好意思开口。”
燕云静静看我半晌,道:“你待如何?”
我看着他,呵呵一笑,颇不好意思道:“你看,我这不是死了五年了吗,就想活动活动,正好我傍了个大佬,哦,他挺有本事的,我做点什么不好的事,他定能帮我收拾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哦,我倒是想起来,你和他生意做得倒是挺好。”
燕云:“……”
莫鲜衣倒是没忍住,笑了一声,燕云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他顿时就不笑了。
我看着,越来越不懂莫鲜衣这个人了。
也不懂燕云。
也不懂莫鲜衣和燕云。
最不懂的,还是君罗。
今儿个,实在是神奇的一天。
从宫里出来天色将暗,在集市上走着,燕国的夜市倒是繁华,街道两旁的摊子一个接着一个,卖什么的都有,小贩的叫卖声一声赛过一声,唱曲儿似的,倒也有趣。我这是头一次这样孑然一身两袖清风毫无顾忌地走在街市上,处处都有新鲜感。远处有人放了烟火,我越过树梢看到,绚丽缤繁,倒真应了那句“火树银花不夜天”。
我在一个买馄饨的摊前坐下,摊主是个老伯,这种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最适合聊民生,因为这些人经历过许多风雨,对眼下的生活也最有感悟。一任国君好不好,老百姓最清楚。
摊子生意还挺不错,我等了好一会儿才吃上,馄饨这种东西,我一向不怎么能抗拒那种清汤的鲜香。一碗下去吃得我是身心俱爽,我道:“老伯,生意不错呀,你这儿的馄饨味儿也好,老招牌了吧。”
老人家笑呵呵道:“哪里是什么老招牌,是街坊邻居们看得起,肯赏我这老头子的光。”
旁边有人应和道:“哟,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难怪这样眼生。这燕都里哪家哪户不知道李老头家的馄饨,那味儿真真是顶好的,李老头在这儿干了一辈子,我每回路过这儿都要来上一碗的。”
我奇道:“哦,原来是这样,倒是我见闻寡薄了。这里不会有地痞流氓来滋事吗?”
那人道:“哪里会有地痞流氓!有也不敢在燕都撒野呀,如今这世道人人都安居乐业,谁愿意做个地痞流氓啊?哎,要说也是我燕国如今的国君是位明君呀。倒也是上天眷顾,那位……去了之后,又给了我们这样一位明君,哎……”
我道:“你们方才所说,是不是那位,二公子?”
“是呀,这样好的命数,也是他福薄,竟承不住,五年前就去了,真真是令人叹息。好在天佑我燕国,如今这位,也是位明君。”
我想,这样一个泱泱大国,本该是我的责任,燕云替我担了,尽心尽力,为国为民,我得了我一直梦寐以求的自由身,还能有什么所求。燕云做到如此,不愧于心,不愧于民,不愧于燕家基业,足矣。我能做的,便只有尽心尽力帮他一把,哪怕是大逆不道,也是好的。
燕云,你做你的明君,坏人,还是我来吧。
我起身,向十里巷走去。纷扰的人声慢慢淡去,巷子越深就越静,偶尔一声犬吠,倒显得更静了,外边的热闹都传不进来,我左思右想,再一次觉得宋子扬这个人将店开在这样深的巷子里,绝对是脑子有毛病。
正想着等一下见了他再好好和他探讨一下作为一个做生意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