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凤章君: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暂时只能对你说。”
于是,他便如实坦白了商无庸疑似身中五仙教蛊毒的情况。
凤章君果然眉头微皱:“你是说,顾烟蓝背后有五仙教中人在干预?”
“这绝不可能!”练朱弦斩钉截铁地摇头,“我之所以只对你一个人说,也是不希望别人对五仙教产生不必要的偏见!”
“……”凤章君沉默片刻,认真看着练朱弦的眼睛:“你肯定?”
练朱弦以同样认真的目光回望着他:“信我!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个合理的交待。”
凤章君与他对视片刻,再没有多问什么,直接沉稳点头道:“好。我站在你这边。”
练朱弦心中一暖,朝着凤章君微微一笑,旋即却又回归正题:“未央城的群鬼之乱乃是因为顾烟蓝动了引魂幡,而唯一能够收回引魂幡的人是商无庸。所以,我们必须首先唤醒商无庸,解除他的蛊毒。”
凤章君道:“你是蛊术高手,可曾想到什么对策?”
练朱弦点头:“世间万蛊皆有药可解,然而牵丝蛊毒毕竟罕见,更何况事发突然,我身边并没有准备对症的解药……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试一试那种比较冒险…但也更加立竿见影的做法了。”
凤章君立刻追问:“什么做法?有多冒险?”
练朱弦解释道:“五仙教弟子体内都有护命蛊,这种蛊既保证了我们百毒不侵,又可以吞噬任何未经允许,入侵体内的异蛊。如果我能够将商无庸所中的牵丝蛊引导至我的身体里,就有很大的把握将它们除掉。”
“不行,这太危险了!”他话音刚落,凤章君几乎立刻就摇头,“万一连你也被牵丝蛊控制了怎么办?我不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可我却觉得值得一试。”练朱弦语气坚定,“现在我们谈论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安危。还有外面那些东仙源弟子的生命,和整座未央城的未来。”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于是又朝着凤章君微微一笑:“放心,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更不希望你为我担心。”
听见了这句话,凤章君看向练朱弦的目光陡然深浓了几分,终于不再继续坚持反对。
“那就先出去罢。”他再次提醒练朱弦,“我们现在还在香窥之中。”
“嗯,知道了。”
练朱弦乖乖地应了一声,抬手一个响指结束香窥。两个人立刻回到了现实世界。
身旁的商无庸与任无心依旧还是一动不动,然而知道内情之后,练朱弦觉得自己看待他们二人的目光都开始不同了。
“怎么样?!”头顶上,守候在十八层高台边缘的李天权迫不及待地发出了询问。
从头解释太过麻烦,练朱弦只回他了一句“现在要给商无庸解毒,让所有人原地待命,准备出塔去找七宝引魂幡”,然后就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商无庸的身上。
虽然他刚才口口声声对凤章君允诺“不会有问题”,但实际上这种解毒术他也只是在早年碰巧用过一两次,最近几十年来从未再有机会实践。俗话说“用进废退”,他默默地希望,千万别应验在这件事上。
他这边暗自紧张,其实凤章君那边也没有多么平静。
云苍首座默默地盯着练朱弦看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悄悄地做出了一个或许有点出格的决定。
“……阿蜒。”
他冷不丁地叫出了这个许久没在练朱弦清醒时当面唤过的名字。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刚才还一门心思准备解毒的练朱弦,立刻就被这一声“阿蜒”吸引了注意力,略显诧异地看了过来。
凤章君没有错过这个最佳的机会。他凑上前去,一手托住了练朱弦的下巴,另一手揽住了他的胳膊,诱导练朱弦在无意间露出了修长优雅的颈项。
然后,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向来行事缜密、不苟言笑的云苍首座,竟然俯身低头,轻轻一口咬在了他早就看中的位置上。
那里应该是颈部动脉流经的位置,温度比别处要来得略高一些,稍稍用力还能够感觉到突突的心跳传递过来。
练朱弦显然是吓得懵住了,完全没有丝毫想要抵抗的意思。这种呆若木鸡的反应看在凤章君的眼里,俨然又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可爱。他继而开始紧贴在练朱弦的脖颈上,用力吮吻、甚至用牙齿轻轻啃噬。
头顶的高处,隐约传来了李天权尴尬的咳嗽声。
保持着被咬住脖子的尴尬姿势,练朱弦仰头冲着李天权翻了一个白眼,后者倒是很识趣地一下就把头缩了回去。
然而凤章君完全不管这些。在他看来,此刻最重要的事就在他眼前。
练朱弦终于从极度的惊愕当中回过神来,开始轻轻地拍打凤章君的后背作为抗议。当敲打的力道逐渐由轻变重的时候,凤章君总算是松手放过了他。
“你做什么?!”此时的练朱弦已经被咬得面色通红,有些懊恼,却又低垂着视线,不敢与凤章君对视。
凤章君看了看刚才被自己狠狠加工过的地方——皮肤已经略微红肿,甚至隐约可以看见皮下的出血点。而那正是二人之间,临时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的证明。
“道侣印,暂时的。”他终于向练朱弦作出解释,“你若是在解毒的过程中遇到危险,作为你的道侣,我能够帮助你的更多。”
听上去不是一般的可疑,